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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也不再搭理迷龙而继续我们的欢乐。
一群乡野之人能如何对待他们认为的英雄呢?不过是你想吃就给吃,想喝就给喝,我们席着的地上,每个人跟前都放了来自好几家的碗碟,所盛放的内容若在饱食之日看来简直就是胡搅蛮缠,我们左一口猪肉右一口石榴,而一帮乡野村夫嘻嘻哈哈,吸着水烟筒嚼着槟榔带笑看。
迷龙委委屈屈地往鸟铳里装第二筒火药,一边嘟囔:&ldo;我老婆,我儿子,我副射手。
&rdo;
我很不幸地吃到一个足可做催泪气原料的辣椒,呵呵地被老太婆捧来一碗救命水,我喝着水寒暄以尽宾主之礼。
&ldo;儿子呢?……年青人?&rdo;我问他,然后拍着自己的胸脯,&ldo;男的!
&rdo;
老太婆就开始用围裙的裾抹眼睛,&ldo;修路去了。
死了。
&rdo;
我忽然噎住了。
迷龙又在我们的视野外大叫:&ldo;我老婆呢?&rdo;伴之以轰隆的一下,但我瞪着那张满是沟壑的脸,别人忙着吃喝,都没人理他。
我拍了拍那个瘦骨嶙峋的肩膀,看了看离开我们坐在寂静之处的死啦死啦,他临了街也临了田野,他对着田野而给了我们一个背影。
打了四年仗,我开始认一个奇怪的理,战场是仁慈的,非生即死,人间世则残酷,它为你准备的东西叫作没数。
我忽然很想和他坐在一起。
我站起来想走向死啦死啦,而另一个人提前走向了他:迷龙把那杆打空了的鸟枪提在手上,摆明是要打后边狠砸一下的意思。
迷龙在跟自己嘟囔:&ldo;你别吭声,我整死那个王八蛋。
&rdo;
我制止他,&ldo;迷龙!
&rdo;
那小子置若罔闻地走,我跟着,我不信他会真砸,但我保不准我前边那个混蛋也许会真砸。
我跟着迷龙,迷龙走向死啦死啦,我们都离开了人群。
我又叫了一声:&ldo;迷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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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龙没听见似的,倒提着鸟枪的手臂肌肉兀突,我开始担心他真来一下子了。
忽然我心生了寒意,我从迷龙身上转开了视线,一条巨大的狗正从斜刺里冲来,它属于那种你看一眼就很难忘掉的家伙,属于你看一眼就从裤裆里生出寒意,让睾丸紧缩的家伙‐‐所以我很清楚地记得它,那个在我离开禅达时在禅达城里和郊外到处疯跑的家伙,它在雨地里像是射出去的箭。
现在它的毛乍着,纯攻击姿态,毫无疑问是冲向背对着它的死啦死啦。
我抬高了嗓门,&ldo;迷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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