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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留下来呢,逃跑呢,还是到法院申诉呢?时间快没有了。
再过几周,召令肯定会下达的。
我不由地觉得脊梁骨上有一种难耐的感觉,似乎什么人在一声不响地锯我的肾脏。
同类相食。
本世纪初,古人类学家在北京东南25英里龙骨山的周口店,发掘了一个洞穴,发现了北京人(pithacanthro-ppekensis)的颅骨化石。
头盖骨是从底部断裂下来的。
这使得龙骨山发掘工作指挥弗兰兹&iddot;魏登里希推测,北京人是食人肉者。
北京人杀掉同类,从头盖骨底部的开口把受害者的脑浆吸出来,烧熟了享宴一番‐‐现场还有炉子和木炭‐‐然后把头盖骨当做战利品放在洞穴中。
吃敌人的肉来吸收他的技艺、力量、知识、成就和美德。
人类花了50万年的时间,才从同类相食的习性中挣扎出来。
然而我们并没有丢掉往昔的渴求,对吗?吞噬那些比你年轻、健壮、敏捷的人,以图有所收益,依然是心安理得的。
我们仅仅是改进了技术而已。
因此,他们现在生吃我们,那些老家伙,他们把我们吞下去,吞下一个器官又一个悸动着的器官。
这难道算是改善?
起码来说,北京人还是把肉煮熟了来吃的。
在我们美好的新社会里,大家都平等地分享医学成果。
那些身立功勋的年长公民,不必虑及他们的美德和声望将只会以冰冷的墓穴作为报答‐‐我们一直在赞美着墓穴。
所有的人对于器官征募都非常高兴‐‐当然,几个扫兴的被征募者例外。
棘手的是优先权问题。
谁得到贮存的器官呢?他们有一套精心炮制的系统,以便规定各种等级。
假如利用一台大的计算机进行抽签,就能保证绝对的、神奇的公正。
你用优秀的工作成绩获得拯救,职业上的成绩或者日常生活中的善行,使你获得沿阶梯把你推上去,一直达到最高优先等级,达到4-g或者更高的分数。
毋庸置疑,分级系统是不偏不倚的,也是公正地分级的。
可是,这种分级究竟是合理的吗?它为什么人的需求服务呢?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的1943年,北非的美国军事人员,缺乏新发明的药物青霉素。
有两部分士兵需要用它治疗:在战斗中负伤而感染的士兵和生性病的士兵。
一名低级医官出于显然的道德原则,决定负伤的英雄比放纵自己的梅毒患者更需要治疗。
但是,责任医官否决了他的决定。
他说,如果治疗性病患者,那他们会更快地恢复健康投入战斗。
此外,倘若他们得不到治疗,他们就会成为进一步传染的媒介。
于是,他把青霉素投给了性病患者,让负伤的士兵躺在床上痛苦呻吟。
战场上的逻辑是不可变更,也是不容置疑的。
生命的巨大锁链。
小浮游生物为大浮游生物吞食,大浮游生物是小鱼的牺牲品,而小鱼又是大鱼的牺牲品,由此类推直至金枪鱼、海豚和鲨鱼。
我吃海豚的肉,因而健壮,朝气蓬勃,养肥了自己,并且在充满活力的器官中将精力贮存起来。
可是我又被枯萎凋谢的长者所吃掉。
一切生命都联系在一起。
我看到了我的归宿。
早先,被植器官受到的排斥反映是一大难题。
这是多大的浪费!躯体不能够区分异体的却是有益的器官和一个入侵的、敌对的微生物。
称之谓免疫反应的机制被调动起来,去驱逐入侵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