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真不用打开也能猜到瓶子里装的是什么，无边的愧疚如同江水一般涌进他四肢百骸，他几乎是逃出了自己的房间，他不敢看元初一现在的表情，连想象都不敢。

第11章婆媳同启程

元初一不知道自己到底坐了多久，烛台上儿臂粗的蜡烛烧得只剩一滩烛迹，最后一点火光消失之前，丝丝晨曦透过窗棱投在窗几之上。

如果没有孩子，她的命运还会改变吗？整整一夜，元初一脑中浮想的，都是这个问题。

或许是她用错了方法，她根本不该坐在原地等叶真回头，也不该与叶真面对面的讨论这个问题，她该将那瓶药不声不响地投在叶真的饭菜里，当一切已成定局，就算他大发雷霆上山下海寻死觅活，也无济于事了。

不过，元初一清楚，如果她想，她早就付诸行动了，何必等到现在？她一直姑息叶真的原因不是她忙着赌场忙着让众人认同，而是她不想。

难道……元初一自娱自乐地撇撇嘴，她也有那种倾向？

&ldo;少夫人？&rdo;梅香试探的声音自门口响起，打断了元初一的思绪。

元初一闭上眼睛长长久久地吁了口气，慢慢起身活动僵硬的身体，&ldo;进来吧。

&rdo;

梅香让两个小丫头将洗漱用具置于桌上，再将她们打发出去，这才小心地道：&ldo;少夫人一宿没睡？&rdo;

元初一揉着自己的后颈点点头，目光落到桌上的瓷瓶上，心中又是一阵长叹，&ldo;昨晚二公子出去，竹香跟着了吧？&rdo;

&ldo;是，竹香一直保护着二公子。

&rdo;梅香抿着唇欲言又止，一张小巧俏脸爬满了不甘。

元初一好笑地看着这个从娘家带来的丫环，&ldo;怎么了？&rdo;她敢全然相信的人不多，梅香是其中一个。

梅香摇摇头，替元初一不甘不是从现在才开始，也不必时时挂在嘴边，&ldo;是ju香传话来说那个赵子悦的来历一直查不清楚，还有昨天那个赵公子，ju香说他对布料的研究只是一般，不像是世代布商。

&rdo;

竹香会将叶真身边的可疑人物报备到ju香那里，而ju香则是元初一身边最为神秘的人，她并不像梅香竹香卫三卫四那样时时跟在元初一身边。

梅香觉得ju香和元初一甚至不像主仆，因为ju香从不会主动向元初一示好，偶尔见面也不会侍立一旁，而是与元初一平起平坐，奇怪的是元初一也不在意。

&ldo;他当然不会是布商。

&rdo;元初一不知道ju香是怎么得知赵公子对布料研究的程度的，想来她自有她的办法，&ldo;跟她说先不要查那几个从京城来的人了，抓紧办我交代的事。

&rdo;

梅香道：&ldo;那件事她也说了，已经有所进展了。

&rdo;

元初一挥挥手，&ldo;什么叫&lso;有所进展&rso;？老爷子现在着急了，我那事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办妥的，总得找件事来安慰安慰老爷子，你传话回去，告诉她加快行动，我要近期看到成果。

&rdo;

元初一恢复了以往的行事做风，可梅香心中不知怎地，更为担忧了，&ldo;少夫人……小姐，&rdo;几年来，梅香头一回叫回这称呼，&ldo;你要是心里不快，一定要说出来。

&rdo;

元初一微怔一下，而后掀了掀唇角，扯出一抹浅笑，&ldo;我知道。

&rdo;相对于叶真给她的挫折感，被别人深深同情着的感觉更让她郁闷。

过了两天，当梅香带着事件的新进展回来禀报时，元初一已经开始抓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