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个瓶子装满了海水、自动密封之后，在她丈夫的帮助下，她开始将其拖回船上。

剩下最后几英尺了，保罗&iddot;楚奥特将湿淋淋的瓶子拉了上来，解开绑着取样器的缆线，对着光线举起它，仿佛他在检查的是一杯葡萄美酒的颜色。

楚奥特淡褐色的眼珠闪闪发亮。

&ldo;太荒唐了。

&rdo;他说。

&ldo;什么荒唐?&rdo;

&ldo;想想我们在干什么吧。

&rdo;

嘉梅伊依然不得要领，说：&ldo;好啦，我们不过是把一个好玩的瓶子从一边放下去，然后把灌满海水的它拉起来。

&rdo;

&ldo;谢谢你说出我的心里话啦。

你仔细看看这艘船。

本雅明&iddot;富兰克林号载满了先进的研究设备。

我们有很多东西，像专门的回声测深机、多电波的侧扫声纳系统，还有最新的电脑硬件和软件。

但我们和古代那些在他们的测深线上涂蜡以测量海底有多深的航海家没什么两样。

&rdo;

嘉梅伊微笑说：&ldo;现在我们要用古代渔夫的渔网来打捞浮游生物呢。

可是一想到下水的工具我就没辙了。

没有小船。

佐迪亚克怎么样?&rdo;

&ldo;随时可以出发，&rdo;楚奥特说。

他经验丰富的双眼观察着海面。

&ldo;起风了。

风向随时都会改变。

我们得当心一些。

&rdo;他说到&ldo;当心&rdo;时语调拖得老长，显示他来自新英格兰地区。

嘉梅伊看到灰蓝色的海面开始冒出星星点点的白色泡沫。

&ldo;如果我们再拖，接下来好多天都不能下去啦。

&rdo;

&ldo;我也是这么想。

&rdo;他将凡&iddot;多恩取样器递给她，&ldo;我们在佐迪亚克的吊柱那边见。

&rdo;

嘉梅伊将取样器送到生化实验室。

海水样品将会被分析，用以追踪金属物和微生物。

她走进她的舱室，在她的牛仔裤外面套上连帽的防水服装，冰岛牌羊毛衣，羚羊皮衣，将一头暗红色的长发塞进一顶五颜六色的棒球帽，帽子上写着&ldo;汉利号之友&rdo;。

钻进了救生衣之后，她走到船尾的甲板。

楚奥特在那边等着，他旁边是一些吊柱，吊着一艘23英尺长的充气橡皮艇。

他的衣着和往常一样无可挑剔。

在全套黄色的商品级别防水服之下，他还穿着专门为他6英尺8英寸的身材定做的牛仔裤，和一件羊绒编织的海军毛衣。

楚奥特最喜欢的一个彩色蝴蝶结系在蓝色牛津布衬衣的衣领上，衣领尖扣着两个纽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