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他从噩梦中清醒过来，只记得一双眼睛，雾沉沉的，朦胧绝望却又透着傲慢嘲讽。

宋再英醒过来，本以为只是一个荒诞不经的梦境，但他却在电梯处遇到了和梦中女人相似的眼，他出言搭讪，却没想到女孩儿格外容易炸毛。

逗着，就觉得有趣。

但直到唐元在酒吧抓住他的手，那瞬间电流窜过全身，心毫无预兆地加速跳动，脑海里再度浮现出梦中的那双眼。

“果然是疯了啊，”

宋再英醒过来，漆黑的屋内，他的被子充斥着潮气，他起身疲惫地揉了揉额头：“居然连这种梦都会做。”

他居然梦到一张照片。

照片的背面是一个人的签名。

照片的正面有两个人。

一个人坐着轮椅，挂着温润的笑，但却显得虚假，明明是陌生的男人，但冥冥之中有个意识在告诉他，这就是他。

而另一个人，一个女人，双手环着他的脖子，幽绿色的瞳孔注视着镜头，手指却挑逗性地搭在他的领口上，她白的就像是瓷器，眼神却透着野性的占有欲。

他在梦里不自觉地被吸引，手指反复在那个女人的影像上摩挲，然后将照片烧成了灰，兑水……一饮而尽。

宋再英不自在地靠在床头，长吁一口气。

咚咚咚——

猛烈的撞击声和骂骂咧咧的叫嚷从门外传来。

还没完了？

宋再英去酒店住的原因，就是有人骚扰，他并不知道这人是谁，但他每隔三四天就会来一次。

他走出卧室，去客厅，打开门，门外有狗按照一定的频率吠叫着，空空荡荡的楼道，唯有声控灯闪烁着，昭示刚刚的撞击声并非幻觉。

关上门，宋再英低头看着桌上的合同，唐元的字迹潦草，却和梦中照片上的字迹相似，他的目光沉了下来，从卧室里取了一只笔，郑重地签上了名。

唐元睡得迷迷糊糊，恍惚间看到一张放大的脸。

“宋再英？”

唐元陡然清醒过来，她一巴掌糊在宋再英的脸上，脚下却是迅速地套上拖鞋，她质问道：“你这是私闯民宅！”

她明明上了锁，这人到底怎么进来的？

“你哥给了我钥匙，”

宋再英晃悠着手里的一串钥匙，无辜道：“这都已经十二点过了，我也没想到你还没起床啊。”

宋再英今天穿了一套颇为淑女的黛青色长裙，脸上的妆容也是无懈可击。

他的目光下移，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唐元，良久，才拖长了语调：“诶，没想到唐小姐在睡觉时都这么没情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