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银台的钱箱还敞在那里，他坐着无聊，索性把钱都拿出来，叼着烟开始算账。

陆一心等了半天没等到她想要的反应，手里的凤梨酥包装忐忑的窸窣直响。

方永年似笑非笑的看了陆一心一眼，低头继续算账。

老小区里住的大部分都是老人，买药的时候用的都是很旧的皱巴巴的人民币。

方永年慢悠悠的把这些软塌塌的钱弄平，一丝不苟有条不紊。

&ldo;你……去给流浪猫结扎了？&rdo;陆一心终于开口，说的却是另一个话题。

&ldo;嗯。

&rdo;方永年叼着烟点头。

&ldo;你最近不是很忙么？&rdo;陆一心扒拉着凤梨酥的包装纸。

&ldo;天热了手术伤口容易发炎。

&rdo;方永年有问必答。

&ldo;哦……&rdo;话题终结，陆一心又低着头扒拉凤梨酥包装纸。

方永年不催她，钱币弄平了，又开始弄硬币，一沓一沓的按照金额放好。

&ldo;你……&rdo;陆一心终于又一次开口，&ldo;毛衣起球了。

&rdo;

方永年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灰色毛衣，赞成：&ldo;嗯。

&rdo;

……

&ldo;你头发又有好几个月没剪了。

&rdo;陆一心开始东拉西扯，&ldo;胡渣也没刮干净。

&rdo;

老妈子的口吻。

方永年收拾完最后一枚硬币，拿下嘴里的烟，抬头，正视陆一心：&ldo;所以？&rdo;

陆一心咽了口口水。

以前的方永年，并不是这样子的。

虽然也一样的不修边幅，做事情也一样的慢吞吞，但是那时候的方永年，笑得很多。

他长得像个女孩子，大眼睛长睫毛，那时候脸上有肉，笑嘻嘻的时候看起来很漂亮。

现在也很漂亮。

可是太瘦了，不说话只看着她的时候，会让她觉得呼吸困难。

&ldo;所以？&rdo;他又问了一遍。

&ldo;所以我爸爸这次回来，你会去找他么？&rdo;她本来还想再铺垫一下的，结果现在被吓得一口气全说了出来。

方永年扯起了一边的嘴角。

陆一心捏着凤梨酥的包装纸，紧紧张张忐忐忑忑。

这丫头……

&ldo;我不去找他，他也会来找我。

&rdo;他本来不想回答她这个问题的。

大人们的事情，和她无关。

陆博远要回来这件事，她应该是刚刚才知道的，一知道就巴巴的跑来药房找他，东拉西扯，从他的毛衣嫌弃到他的胡渣。

现在想想，他和陆博远最后一次大吵，似乎也是因为这丫头暂时偃旗息鼓的。

当初进项目的时候，陆博远一直强调项目组的人都是一家人，不管是公事还是私事大家都要互相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