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柔嘉轻轻吐出一口气：“对不起，你不是真的允和。”

她说完便抽出了腰间的佩剑，并无迟疑地一剑斩碎了面前的人。

一阵晕眩过后，她来到了那个风雪交加的夜晚，那次是她为数不多的“不乖”

。

她的母皇因为党争牵扯中的一些莫须有的罪名要处死她的先生，她苦苦在雪地里跪了大半夜求情，可一向宠爱她的母皇这回却不肯见她。

一件温暖的大氅搭在了她的肩上，她转头一看，是荀昳，他那时才被册封为才人。

荀昳用还带着他体温的手帕擦去她脸上的泪水，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你一直是个很懂事的孩子，这一次怎么就想不明白呢？你的先生只是个牺牲品，你母皇心里门儿清，喊冤枉是没有用的。”

她拍落他的手绢，道：“牺牲的又不是你，你当然说得轻巧。

你是母皇的才人，当然向着她说话。”

他轻轻笑了笑：“才人吗？不，我也是俎上的鱼肉，只是刀子还未落下罢了。”

端木柔嘉一愣，转头看向他。

他凑在她耳边，用如雪一般轻柔的声音说道：“其实就算你贵为公主，你也一样。

我们都是鱼肉，我们现在该做的，是躲开不让刀子落在自己身上。

别任性，否则除了挨刀子外，你什么都做不了。”

端木柔嘉紧紧掐住自己冻得没有知觉了的手，想了阵子后勉强笑了笑，从雪地里站了起来对着荀昳道了声谢。

荀昳握上她冰冷的手，道：“柔嘉，你会强大起来，会保护我的，对吗？”

端木柔嘉闻言一怔。

刚才那些是确确实实发生过的场景，也是那次之后，她发现她渐渐对荀昳产生不一样的，不该有的情愫。

可那日没有这句话。

她逼自己清醒起来，用毅力强迫自己想起来真实的一切。

她看向荀昳，柔声道：“我会保护你，但此时的你是虚幻，对不起。”

她再次用佩剑划碎了一切，毫不留恋。

场景再次发生了转变，这一次她来到了椅旁，她看到自己头戴帝王冠冕身穿明黄罗裙站在龙椅前傲视群臣。

她握着手中的剑，提剑指向了龙椅前的她。

另一个她笑着道：“你这一剑下去，皇位可就与你无缘了。”

端木柔嘉看着眼前已然成为一代帝王的自己，没有半分迟疑，挥剑落下彻底斩碎幻境。

“皇位是否与我有缘，那是我说了算！”

眼前的色彩随着她的这一剑混沌了起来，再次散开时她回到了现实，提剑刺向国师。

国师没想到这幻术竟然只能控制住她短短片刻，笛声陡然高昂，这一回竟然连刚才还能勉力维持清醒的她的两个徒儿都无法抵抗陷入了幻境。

端木柔嘉被这笛子吹得头痛欲裂，她用足了所有的精神力来抵抗，一剑刺入了国师胸膛，笛声瞬间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