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然是贼，却也知道胡汉不两立！

可是，朝廷还有希望么？

看着天色渐暗，我摆摆头，驱赶下脑海中的郁闷，将书藏入怀中，踱出房去。

拿刚学会的东西连连手，我专门去找算命先生的岔子。

宜阳门外，乃是我朝最繁华的街市，所谓&ldo;小人率多商贩，君子资于官禄，市廛列肆，埒于二京&rdo;，说的就是这里。

哼着小调。

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虽然不少人面带忧色，可大部分人还是悠然自得，走路的闲庭信步，小贩们高声叫卖，偶尔看见的几个儒生也谈笑自若，江南果真非进取之地啊。

宜阳门外，以西口市最为繁华，这里靠近太庙，果真沾染了不少书卷气，没有了卖杂货的喧嚣，满街的古董字画，往来的青巾鸿儒，果然让这里少了点铜臭，多了点雅致。

看着十来个摆着摊举着旗的算命先生，我定定神，大刺刺的走向离我最近那个。

这人四十出头，一身洗得发白的儒巾，面色清癯，三缕长须，让人心生仰慕。

再看，头上有冠，冠中有簪，腰间有剑，手中有扇，显然是士族出身。

而且他只是优雅的跪坐在那里，端着一本棋谱看得入神，背后的&ldo;卜&rdo;字大旗随着微风自在的舞动着，让我不知不觉就走到他的身前。

&ldo;来者皆是客，阁下不必拘束。

&rdo;他依旧盯着棋谱看个不停，眼睛也没抬。

放过去我早翻脸了，不过今天，我却感到心里通彻清明，听了他的话入沐春风，竟然不自觉就坐在了他面前的蒲团上。

&ldo;先生，在下有礼了。

&rdo;我避席行礼道。

&ldo;小友可擅手谈？可愿与一较？&rdo;他抬起头微笑着注视着我，清明的眸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围棋我还是会的，虽然很烂，不过还是一口答应：&ldo;在下深愿受教，可是这里无枰无子&rdo;

儒生笑道：&ldo;无妨，某不用枰已近二十载矣。

&rdo;

愕然中，只听儒生轻声道：&ldo;起东五南九置子。

&rdo;

原来他是这么下的，我苦思片刻，应道：&ldo;东五南十二置子&rdo;

儒生修眉一挑，放下棋谱，道：&ldo;起西八南十置子&rdo;

这个，我想象着棋盘的样子，好久才应道：&ldo;西九南十置子&rdo;

儒生轻笑一声，继续&ldo;落子&rdo;，折扇轻摇，仪态雍容，而我却越发难受，只觉得脑袋涨得发疼，每置一子，皆良久思维，约莫一个时辰后，止三十六手，儒生笑道；&ldo;小友已败矣。

&rdo;

奇怪的是，自三十手后，虽然仍然需要冥思苦想，可是却并不再觉得头昏脑胀，心中也没有了出门时的戾气，变得淡定祥和，而原本晦涩艰深的棋局，在我脑中已经一片清明，眼前的局势很明朗，确实已经被冲的溃不成军，我便拱手认负。

&ldo;此谱艰深，小友能应到这个地步，想必也是高人之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