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晓沉吟着整理思路。

柳蓉娘等了好一会儿没听见莫晓问话，脸贴着墙又瞧不见身后人神情，不觉心中害怕，颤声讨饶：&ldo;可，可以放了妾身吗？你受伤后都是妾身在照料，如今你伤也养好了，又做起了医官，总是比你做乞丐时日子要好过得多了吧？&rdo;

第22章夫妻本是同林鸟

莫晓呵呵冷笑：&ldo;你报官后才知我没死，此案又有东厂之人介入，那时你若再要害我性命，不管怎么做都很容易被官府发现，你敢么？你那时候怕是心里一直默默希望我熬不过去，自己死了吧？&rdo;

柳蓉娘咬唇，不敢承认亦不敢否认。

他陷入昏迷的那一段时候，她支开丫鬟，独自守在他床边，曾无数次想过，他若是再也醒不过来就好了！

坐在那儿发呆的时候，她亦想过用枕头捂住他口鼻，让他在昏迷中不知不觉闷死，却始终没能鼓起勇气下手。

与夫君合谋杀人是一回事，亲自动手杀死一个人又是另一回事了。

直到他醒来，说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她震惊之余顺着他的意思敷衍，渐渐发现他不是装成这样，而是真的不记前事，这才稍许放松下来。

莫晓回想当时情景，也觉后怕，若非她说自己前事全忘，若是柳蓉娘心再狠些，手再辣些，乘她伤重无力反抗时杀了她，那她也只能再死一回了。

&ldo;在我养伤时，你与莫亦清见过面吗？&rdo;

&ldo;没……&rdo;

莫晓重重哼了一声，钥匙用力扎进去：&ldo;莫亦清走的时候一定曾告诉你，事情过去后你们在何处见面碰头！

&rdo;

柳蓉娘又痛又怕，急忙道：&ldo;没有！

真没有！

他是说了地方，可你没死……我无法出城，又不知该如何是好，就让小春去找他，可小春在那儿等了好多天，那个没良心的根本就没去！

&rdo;

她本来与莫亦清约定，官府结案后将假莫亦清下葬，葬礼之后卖了宅子，对外说回老家守孝。

实际莫亦清会在距离京城不足两百里的小县城等她。

但莫晓没死，小春也没能在那个小县城找到莫亦清，回来对她一说，她仍不死心，让他再去等，小春在县城住下，花光了盘缠也没能等到莫亦清，不得不回来，昨日才到了家中。

柳蓉娘这才意识到自己被莫亦清抛弃了。

莫晓退后一步，松开了她：&ldo;你今后打算如何？&rdo;

柳蓉娘转过身惊讶地望着她，眸中含泪，轻声问：&ldo;你问我……打算如何？&rdo;她疑惑道，&ldo;你不去报官吗？&rdo;

莫晓摇头：&ldo;报官对我有何好处？我现在是莫太医，有官做，有钱拿，有房子住。

要是去报官，我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没有。

我为何要报官？&rdo;

柳蓉娘如释重负，掏出丝帕吸去脸上眼泪，想了想后小声道：&ldo;妾身无处可去，亦无人能依靠，若是……蒙君……不嫌弃……&rdo;她脸红了起来，声音也越发细弱，&ldo;妾身想留下伺候郎君……&rdo;

莫晓略感意外：&ldo;你不走？&rdo;

柳蓉娘抬头，一对水汪汪的眸子定定望着她：&ldo;你不要蓉娘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