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柳蓉娘从小屋里面出来，手中提着个蓝色布包，朝主屋方向瞧了眼，便匆匆出了院子。

莫晓回到床边，扔了袍子，趴回床上继续躺了两刻多钟，期间不知不觉睡着了一小会儿。

一整夜没睡觉，她对柳蓉娘说自己乏了可不是骗人的。

打个瞌睡后精神好多了，莫晓起床穿衣，喊了两声没丫鬟应声，便不梳头了，将长发在脑后扎起一束，施施然往外而去。

她走出主院，本想往前门去，停步略想了想，转而往两个姨娘所住的西院行去，正见吕姨娘一身外出打扮，带着个十多岁的小丫鬟往外走。

吕姨娘瞧见莫晓不由惊得一颤，立定脚步愣了一愣，向莫晓福身行礼：&ldo;爷，起了？&rdo;

&ldo;睡醒了。

&rdo;莫晓随意道，又笑嘻嘻问：&ldo;玉珠，你要去哪儿？&rdo;

&ldo;妾身，妾身不去哪儿……&rdo;

小丫鬟手中提着一个大包袱，行完礼后便藏藏掖掖地想要把包袱掩在身后。

&ldo;这是什么？&rdo;莫晓伸手去拿包袱。

小丫鬟缩了缩手，终是不敢争抢，让她把包袱夺了去。

莫晓瞧着吕姨娘只笑不说话。

吕姨娘光洁的额上渗出细汗，低头一句话都不敢说。

莫晓抖开包袱，衣物细软落了一地。

&ldo;藏了不少啊……这都是你攒下的？这支金钗不错啊，是用你的月钱买下的？&rdo;

吕姨娘白着脸不敢答话。

莫晓冷笑一声：&ldo;看来这家中是出了内贼啊！

&rdo;

她伸手，捏着吕姨娘的下巴，迫她抬起头来，柔声问：&ldo;玉珠，你是从什么时候起动了这心思啊？&rdo;

吕姨娘只是微微发抖，一言不发。

&ldo;你看见蓉娘出门去了？&rdo;

她点点头。

&ldo;阿萸知不知道？&rdo;

吕姨娘摇摇头：&ldo;她傻乎乎的，什么都不知道。

&rdo;声音虽然颤抖，却难掩一丝轻蔑之意。

莫晓看着她。

吕姨娘比张姨娘早进门几个月，多半看出了她不是莫亦清，却没有说出来，只偷偷为自己留好退路。

方才柳蓉娘大声尖叫过，两个丫鬟刚被锁进屋里时也拍门呼叫过，吕姨娘许是听见了动静，又见柳蓉娘带着行李出了门，这就整理行装准备逃了。

莫晓本非莫亦清，吕姨娘若是明说要走，莫晓不但不会阻止她，还会好好给她写封休书，再给她些钱物作为投奔亲戚的路费。

又或是她攒下自己月钱作为路费要走，莫晓都不会为难她。

但她偷窃府中财物，对于和她相同处境的张姨娘却隐瞒实情，只顾自己偷偷溜走。

莫晓便不觉得再有宽容她的必要。

为防吕姨娘作妖，莫晓将她关进西厢边的小屋里，找来冬儿看住屋门。

她自己往前门出去。

离莫宅门口十几步远，靠墙倚着一名男子，便是先前&ldo;送&rdo;她回来的东厂干事之一。

莫晓走近几步，拱拱手：&ldo;这位……如何称呼？&rdo;

他不再倚墙，站直了面对她拱手还礼：&ldo;鄙姓严。

&rdo;

&ldo;严校尉，方才柳氏出来，你们可看见了？有没有人跟着她？&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