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池冰面光洁如镜，但唯有此处有块西瓜大小的圆形痕迹，冰层比周围要薄一些，不仔细看却看不出来。

姜元嘉站在鱼池对面，怀疑地看着莫晓：&ldo;莫大夫你是真看见了还是没看见？&rdo;

莫晓抬头，正对上兴子的眼睛。

她摇摇头：&ldo;大概真是我做梦吧。

&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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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晓白天睡多了，这天晚上还是睡不着。

看书看到后半夜才有了些睡意，听见院里有动静，推窗一看芮云常站在院中央，不知是没睡下还是已经起了。

她披上大氅出门，被户外的冷空气一激，禁不住打了个寒噤。

今夜放晴，又是十五月盈，洒下的皎洁月光透着些许淡蓝色，雪地亦呈现明亮的银蓝色。

她终究忍不住好奇：&ldo;昨晚督公捞的鱼呢？怎么没送去姜公公那儿？&rdo;

他看了她一眼：&ldo;冰里冻太久，捞上来没多久就死了，就没告诉他。

&rdo;

&ldo;你也别告诉他。

他会哭的。

&rdo;

莫晓觉得意外且触动。

此时此刻，站在这个生杀大权在握，一句话就能翻云覆雨的权宦身边，她却只感受到了他温柔的一面。

月夜沉静，她抬眸看向他。

他薄唇微启，语气一贯的淡漠，又带着三分威压：&ldo;你不会想成为他的迁怒对象的。

&rdo;

&ldo;……&rdo;

莫晓低叹口气：&ldo;督公久居高位，养成了个毛病。

&rdo;

他挑起眉尾望着她，眸中带着类似于&ldo;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说话&rdo;的警告神情。

&ldo;明明只要好好说话就行了，却非要用手段威逼别人去达成目的。

&rdo;

话不投机半句多，夜露深重，寒气逼人，她裹紧大氅，回自己房间睡觉。

关上房门的时候她看了一眼外面，见芮云常往书房方向去了。

这人难道夜里都不睡觉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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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一整天，芮云常没有出现在忠义院，姜元嘉亦不见踪影。

莫晓很是安静太平了一日，但亦可说是过于安静太平以至无聊了。

她在东厂里大致是&ldo;自由&rdo;的，没人管她做什么，但她可去的地方也十分有限，刑房监房自然都是不能去的，要离开东厂就更是万万不可了！

她也只能看看书，发发呆，早早上床歇觉了。

在东厂这样的地方，她本就睡不深。

天还没亮的时候，她醒了过来，听见院里有人来去，有姜元嘉说话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