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固执的老张头还是签下那“不平等条约”

，平时无论怎么挤兑这小子，他都嬉皮笑脸的，但他发现当这小子打定了主意，认真起来的宋晨千万不要去惹，这回他是真的认真了。

供货协议宋晨整得非常正式，那个‘协议’上写得密密麻麻，十二款一百零八条，什么样的坏情况都写了下来，对方一点不忌讳不吉利，什么‘由于战争、地震、洪水、霍乱不可抗力因素云云’，免责条款、违约金、定金、签字画押的流程一个都不少。

看得出来，这份协议还算公平，买卖双方的“权利”

、“义务”

是对等的，宋晨并没有太偏向酒坊。

哼，说到底两家都是他的‘分公司’，当然会一碗水端平的。

搞定这件事情之后，宋晨又去参观酒坊，中途想起来，应该跟李晓菲她们报一下平安，由于没有第一个通知她们，他又吃了一顿‘川骂’，最重要的是脾气极好的李晓菲都给了她一声冷哼，其后转过头去不看他也不听他解释。

宋晨哄女孩的本事还算过关，再加上他变戏法似的拿出两个琉璃镜来，两女孩转怒为喜，立刻惊喜地尖叫起来，结果就没有宋晨什么事了，李晓菲、小玉儿拿着镜子简直放不下手。

这下他才去酒坊看一看。

宋晨看到蒸馏炉没有动工，心里升起了一个疑问。

“小晨，看一下账本吧！”

童婶把账本递了过来。

接过账本一看，发现账上只剩六十贯钱了，考虑到只要动工，一天就要用十多贯钱，今天付老张头定金又用了十贯，哪里都需要用钱，很正常的。

宋晨叹了口气，记得前世看的穿越小说，哪一个主角不是钱多得吃一顿花酒就打赏名妓十万贯，而他呢钱一直不够用。

他也没有什么奢侈性消费，除了隔几天在高阳店请两个姑奶奶吃一顿饭，要花个几百个钱，宋晨可以说是省吃俭用。

说来可怜，作为21世纪的文艺青年，来到歌妓文化繁荣的宋朝，他连个花酒都还没有去喝（号外：千万不要李姑奶奶给听到，小玉儿姑奶奶更不行，她的川骂太厉害了）。

摸摸自己的口袋，一贯钱都不到了，钱钱钱，命相连，现在多花点时间想想怎么让自己的腰包鼓起来才是王道。

老贾和吕师孟地‘份子钱’要隔几天才到，宋晨倒也不担心两人会不给，那时这资金饥渴症就可以缓解了。

“童婶，这个账完全是你做的吗？”

宋晨有点吃惊。

原本他们准备找一个账房先生，可惜这在大宋是紧缺型人才，一直没找到合适人选，所以童婶自告奋勇来记账，宋晨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宋晨跟她表明，酒坊要用一种全新的记账方式，权责发生制，这种更能清晰反映资产负债关系的做账方法。

只是跟她简单说明了一下记账原则，“有借必有贷，借贷必相等”

，“资产类账户、损益类账户”

，没有想到她就给了自己大的一个惊喜。

童婶编制的资产负债表，虽然还很粗略，甚至一两处借贷方向记错了，但考虑到这可是一个13世纪的中年妇女弄出来的，已经相当惊艳了。

“编得很难看吗，小晨，你脑子转得太快了，我有点跟不上！”

童婶以为宋晨对她记得的账不大满意，所以很担心地问道，一接触记账她就喜欢上了，可不要把这份活计给弄丢了。

“童婶，你真有天赋，”

这时他才突然想来起，自己还想当然地认为她识不了多少字，这个年代连男人识字都没多少，更何况女人了，“能写又能算，字还写得这么好，真是一个厉害的女账房先生呀！”

“我爹可是私塾先生，小时候跟着他学了几年，为了认字手板心不知道挨了多少下！

。”

她非常自豪地说道，在封建王朝识字的妇女跟熊猫一样稀有，她有自傲的资本。

这位粗壮的妇女写的字却非常地绢秀，宋晨不由得啧啧称叹。

宋晨仔细地看着报表，注意到里面‘库存商品’一栏，按照宋晨的要求，此栏采用的是数量金额式。

上面写着的十二缸又一半酒，虽然读着拗口，但是还是知道意思是什么，每一缸酒的成本是十一贯一百十一钱，并且批注这个成本是原有酿酒方式的两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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