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木门吱呀一声打开，望着一个长长的黑影，一排长突然扑了上去：&ldo;王八蛋，你狠，让你狠！

&rdo;抽出身上的腰带狠劲抽了起来。

&ldo;啊……&rdo;犹如久抑之后的洪流，凄厉的哭声回荡在寂静的夜空，外面的徐胜文急得使劲踹向木门。

&ldo;排长，开门……别做傻事！

&rdo;但这扇门专门用来关押犯了大错的战士，却非一般的木门，无论徐胜文如何踹门，依旧纹丝不动。

&ldo;排长，冷静点……&rdo;徐胜文无赖之下飞也似地朝连部指导员的寝室奔去，但尚未等他奔到连部，就发现指导员正带人急奔而来：

&ldo;李津出什么事了，那声音……&rdo;

&ldo;指导员，你来了啊，赶快去制止一排长！

&rdo;

&ldo;我猜就是他了……这小子也干混帐事了？&rdo;顾不得和徐胜文说什么，指导员带人快速向禁闭室奔去。

&ldo;徐胜文，一起来，把这门撞开！

&rdo;几乎毫不犹豫，指导员不要命地撞向木门，合数人之力，&ldo;咣当&rdo;数响，厚重的木门终于倒地，但此刻禁闭室里已经毫无声响，李津呆坐一边颤抖着，一排长却木然站立，身边是数截断了的皮带。

&ldo;许海波，好你个许海波……&rdo;指导员也开始声音发颤了：&ldo;这数截皮带……恩，两根皮带，你竟然打断了两根皮带，你好啊……&rdo;

&ldo;李津……别怕，你有罪，他也逃不了！

&rdo;指导员试图安慰颤抖着的李津，却被李津一把挡了开来：&ldo;排长，别打我……求你别打我……&rdo;

&ldo;难道他……疯了？&rdo;反复劝慰着李津，可李津只是念叼着那几句话：&ldo;排长，别打我……求你别打我……&rdo;

&ldo;来几个人，李津送医院，一排长，把他关这里！

&rdo;指导员扔下几句话后，狠狠瞪了一排长一眼，随众人护送李津而去，只有徐胜文默然站在窗外。

&ldo;徐胜文，你没走吗？&rdo;良久一排长叹息一声：&ldo;你是对的，可我明白得太迟了！

&rdo;

&ldo;那你为何还这样做，你不知道这是违法吗？&rdo;徐胜文语气近乎冷酷。

&ldo;你说的是现在？不妨告诉你，李津不疯就得死，这些日子[福-哇小说站收集整理wwwfvalcn]以来，就你和他走得更近，如果有可能，麻烦你去告诉他，不管怎么医，千万别好，就这样一直疯下去……&rdo;

&ldo;你……我明白了！

可你这样做，你自己怎么办，你把他打疯了，那自己呢……&rdo;

&ldo;如果能让我代替李津，我心甘情愿，我是他的排长，我从没尽过排长的责任，最后还把他打得这么惨……断了两根皮带！

&rdo;许海波的声音逐渐激动：&ldo;真的，算我求你，你叮嘱他，千万别好……&rdo;

&ldo;你……你个蠢货，你和李津一样蠢……&rdo;徐胜文突然呜呜悲泣起来，即算以前做孬兵的时候他也从未这样哭过。

♂第三卷再度为兵♀

→第十三章-生命之颤（五）←

李津没好，他真的被排长打疯了。

&ldo;排长，别打我……求你别打我……&rdo;嘴里一直不停地念叼，无论旁人问他什么，却也总是视若无睹，

l师医院里，指导员和连长廖凯，已及一排的众多战友心情复杂地望着他，不少人眼角噙满了泪。

&ldo;别问了，除了这句话，他不能说别的了！

&rdo;医院军医叹了口气：&ldo;一个多星期了，一直是这句话，如果能好，早好了……&rdo;按照院方的说法，这一顿毒打，很可能刺激了李津的脑神经，加上事前就处于极度亢奋状态，这个人基本废了。

&ldo;许海波这畜生，他真下得了手……&rdo;指导员强抑悲愤：&ldo;不管了，让他上法庭，我管不着，我也无能为力……&rdo;

&ldo;事情没出前的那段日子[福-哇小说站收集整理wwwfvalcn]就你护着李津……胜文，我求你一件事，你，留下来吧，照顾他几天，或许能有转机……&rdo;

&ldo;指导员，放心吧，只要能对李津有所帮助，我愿意！

&rdo;徐胜文点点头，望着痴呆似的李津，却也百感交集：一方面他是希望李津能好的，否则现在这样做个木偶人，简直生不如死；另一方面，如果李津没事，却又必须伏法，去偿还三班长那条命，他已经没了生存的资格……一排长交代徐胜文做的事，无疑已经不必多此一举了……

入夜，静得可怕，除了偶尔听得一两声呼吸声，还有就是些不知名的虫鸣，徐胜文躺在隔壁的病床上，望着熟睡中的李津，情不自禁坐起，又感慨起来：

&ldo;你总以为自己很聪明，比我聪明，比郝龙也聪明，总以为自己很拽，做了这么多年通信员班长吗，你就吃不得亏，所以你无法忍受班长排长，终于做了傻事，你把三班长给炸了……可凭心而论，三班长他该死吗，或者他的方式是不对的，但你信吗，无论他怎么训你骂你，也都是为你好啊，他希望你做个好兵‐‐换在战时，他就会帮你挡子弹帮你杀敌人，肯定像个班长一样保护你，可你却炸了他，你说，你像话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