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峰对这方面向来不甚留意，自然看不出这些儿女情长。

皱眉道：&ldo;既然如此，铁木真将独生女儿许配给靖儿，不是故意刁难这两个孩子么？&rdo;

慕容复道：&ldo;这对铁木真来说并不打紧。

自古帝王心性，凉薄如此，为了权力，即便是亲生儿女的性命也甘愿舍弃，更何况区区婚姻小事？华筝于他不过是一个筹码，先许了都史，又许郭靖。

铁木真是看准了郭靖有能够为他所用的地方，才这么用心延揽。

此是其一。

至于其二……&rdo;

他向萧峰看了一眼，道：&ldo;郭靖这孩子是不折不扣的汉人，华筝却是蒙古公主。

倘若真有那么一天，蒙古同宋朝兵刃相见，他以驸马身份被夹在两族中央，少不得要受你当年受过的撕扯之苦。

&rdo;

萧峰听到这里，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暗暗心惊，忖道：&ldo;一点不错。

&rdo;

&ldo;偏巧他的性格，又同你颇为相似。

&rdo;慕容复不无遗憾，却也不无欣慰地补上一句。

萧峰点头，举酒碗仰头饮尽，道：&ldo;那天的情形，其实便可看作是铁木真以郭靖相胁，要你替他效命了。

这种事情铁木真做了第一次，食髓知味，便会有第二次。

倘若以后再有这样的情形，无论是你我还是郭靖，当如何自处？&rdo;

这一次换了慕容复沉默良久，终于抬起头来望向他，摇了摇头，道：&ldo;我不知道。

&rdo;

他答得极为坦白，流露出一丝不知所措的茫然，和隐约的惧意。

这话刚一出口萧峰便微觉后悔，心道：&ldo;无论日后什么情形，只要我同他一道，有什么难关不能渡过？何必非得拣这时候问出这话，平白无故，害他忧心？&rdo;

沉默片刻，决然道：&ldo;你放心。

我绝不会令郭靖重蹈我当年的覆辙。

&rdo;端起酒碗，一气喝干。

慕容复微微点头。

振作精神，道：&ldo;明日一早，咱们就动身往嘉兴去。

古人说，&lso;烟花三月下扬州&rso;，正是下江南的大好时节。

你到过那一带不曾？&rdo;

萧峰不禁微笑，道：&ldo;说出来恐怕你不肯信。

上一次我去江南，是为了见你。

&rdo;遂将当年一路南下，往姑苏寻慕容复，意欲澄清马大元之死一事简单说了一遍。

慕容复点头道：&ldo;这就对上了。

不过那时我人在西夏，你就算来了燕子坞，你我也还是错过了。

&rdo;

萧峰不由得好奇，问道：&ldo;你远赴西夏，是为了甚么？&rdo;

慕容复略一迟疑，道：&ldo;这话说来可就长了，下次有机会的时候再讲给你听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