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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军永远不会过了雁门关。”
他近乎怜悯地、轻轻地补上一句。
萧峰喃喃地道:“我听村头说书人讲古,当年耶律洪基回去不久,便杀了皇后萧观音,借口是她□□后宫。
还说,他起用了一个姓张的汉人作宰相,不曾再提拔耶律和萧姓,南院大王之位空缺了许久,无人填补。
至于那日在雁门关……”
再也说不下去。
他清清楚楚地记了起来:那日雁门关外,旌旗蔽日,战鼓震天,十万大军浩浩荡荡,阵容鲜明,然而随行的辎重却寥寥无几,粮草车远远跟在后方,稀稀落落的一行人,有说有笑,形容散漫,完全不似跟随远征军上路,愁眉苦脸,负重满载的民夫队伍。
他一时说不出话来,只觉满心无尽悲凉,直想仰天长啸,又想痛哭一场。
呆了一会,突举起酒坛,凑至口边大口痛饮,酒水顺着胸膛脸颊,“汩汩”
往下流淌。
慕容复瞧了瞧他脸色,转过头去,不再说话。
萧峰痛饮一气,颓然跌坐。
“我实在是想不到,”
他道,“……居然如此。”
慕容复默然片刻,静静地道:“萧大王,你不谙政事,想不到这些关窍,不足为怪。
但是整个辽国,如果没有一个明白人跟你哪怕暗示过这些,这就太不正常了。
你应当反省自己在辽的交游圈子。”
萧峰一转头,瞧着他事不关己模样,忽觉恼怒,一时间气不打一处来:“慕容公子想必谙熟政治。
难道每天就琢磨这些?”
这一句分明是近乎无理的迁怒了。
慕容复并不着恼,反而淡淡地笑了起来,笑容里含着一丝讥嘲:“我慕容家男儿,世世代代,确实没想过别的活法。
我还能琢磨些什么?神志不清的时候,能当得这段时间的皇帝,说不定就是我这一生当中最快乐的辰光了。”
萧峰这句话不假思索,冲口而出,刚出口便微觉内疚,正欲设法弥补,但闻慕容复不轻不重地补上一句:“成天琢磨帝王之术,不事武功,自然不配和萧大王齐名。”
他顿时明白过来:“他还在记恨我少室山上那一句话。”
低头思忖片刻,正色道:“少室山上,算我一时冲动,说错了话。
然而江湖恩怨,不涉妇孺,我听说你在大理国对无辜之人痛下杀手,又害死我义弟父母,认贼作父。
倘若这些都是真的,那萧某确有理由瞧你不起。
可如今我见了你,若要说这些是你的所作所为,却又不怎么想得通了。
请公子赐教——”
“是我干的。”
慕容复打断他。
萧峰一呆。
慕容复已然掉过头去,静静地眺望着暮色逐渐四合的草原。
“是我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