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第一次没有按照丛林行军规则行军，而是走到了一起。

一路上我们还不断地说话，山鹰问我：&ldo;叶子，我们值得吗？&rdo;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我说：&ldo;我也不知道，我只是个士兵，或许，上头认为是值得的吧。

&rdo;

山鹰说：&ldo;我也不知道，我看着毒品毒害的那么多人，我就恨这些人，可是每次执行任务，看着一个个生命在我们手中终结，我又有点害怕。

唉，也不是害怕，是种说不出的感觉。

叶子，你呢，你害怕过吗？&rdo;

我说：&ldo;我害怕过，在第一次用刀杀人的时候，我在洗澡的时候觉得喷头里流的都是他的血。

&rdo;

山鹰说：&ldo;我也怕过，那次在坟头，四周都是磷火，我总觉得有张血盆大口在后面，随时会吃了我，把我嚼碎！

&rdo;

我呵呵地笑了：&ldo;这个丑事你还好意思说，你自己经常说鬼吓人吓不死，人吓人吓死人，还自己吓自己。

&rdo;

他笑了：&ldo;叶子，我们是最好的兄弟，你别以为你想什么我不知道，你也被吓了个半死，你敢说不是？&rdo;

我抵赖道：&ldo;我可没有啊，特种兵叔叔还安慰你呢。

&rdo;

山鹰说不过我，说：&ldo;算了，不跟你说了，我知道你平时不说话，一说出来别人都找不到你的漏洞的。

&rdo;

我说：&ldo;唉，山鹰，我真的不想再干下去了。

真的，我害怕。

&rdo;

山鹰也说：&ldo;我也怕，战友们都怕了。

上次，我看到十二偷偷地到镇上买了纸钱，后来到山上烧，我听到他喃喃地说什么&lso;我也是迫不得已，烧点钱给你，以后不要来找我了&rso;之类的话。

我没问他，也没跟别人说。

&rdo;

十二平时都嘻嘻哈哈的，除了任务，我从来没见到他正经过，连十二这样的乐天派都害怕了，连里还有几个不害怕的呢。

我说：&ldo;山鹰，你梦到过那些目标吗？我梦到过几次。

梦中总是我想找枪，可是要么怎么也找不到，要么就是扣扳机却总打不响，目标也不来杀我，什么也不说，就这么离我不远不近的，冷冷看我。

我想跑，可是怎么也跑不掉，他就这么跟着。

好多次我都被惊醒了。

&rdo;

山鹰笑笑说：&ldo;我也梦过，我梦到他们跟我说话，可我一句都听不懂。

我跑，他们就跟着我后面追着说。

我探亲的时候，妈妈给我到庙里求了一个护身符，让我带着。

我再梦到的时候，就把护身符拿出来，他们就走了。

&rdo;

我笑了：&ldo;真有那么灵？你不是瞎掰的吧？&rdo;

山鹰说：&ldo;谁跟你瞎掰，我出任务都带着，喏，你看，上次要不是它，在坟地那里我们估计都已经光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