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掺半分杂质的，干净到极致的纯净水，让人一眼望进去，就能看到底下静静躺着的鹅卵石和透进去的绰约光影。

小智被吉他音吸引，忘了咬紧牙关，淌着鲜血的小嘴微张，姜医生眼疾手快地伸出两根手指，极快地拈住她嘴里的陶瓷片，不费半分力气地取了出来。

这下是彻底解救了，所有人的心重重地摔回原来的位置，逆流的血液也渐渐平息下来，曲子没停，没人说话，大家心照不宣地选择把这场演奏听完。

姜羡抱着小智，替她清洗伤口，没有像往日那般哭闹，她异常地乖巧，一动不动地盯着弹吉他的少年，任由姜医生消毒，上药，绑绷带。

绑到一半，她忽然挣扎起来，姜羡也不勉强，把那块陶瓷片暗暗攥在手里，任由她下地。

&ldo;好、听、噫噫噫。

&rdo;从来不肯说一句话的小女孩和着节拍发出单音节的叫声，伸开双臂，直直地往乔冉煦身边凑，大人们为她让开一条路。

郝老师激动地抓住李院长的衣袖，早就忘了自责，兴奋地牙关打颤，&ldo;院院院……院长，你听到了没？听到没？小智开口了！

她说话了！

&rdo;

李长青抹抹梳得一丝不苟的三七开白发，眼神清明，手也不抖了，&ldo;听到了听到了，音乐果然是通用的语言。

&rdo;

小智一路毫无障碍地走到乔冉煦身边，双臂一合，坐地抱住了乔冉煦的小腿，不肯撒手。

徐泗：这动作好眼熟，我是不是也做过？

乔冉煦没有表现出丝毫地抵触，唇边的笑意更柔和一些，直到感受到腿上的力道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小女孩身体倚靠的重量，他才停了下来。

等音乐收了尾，众人意犹未尽地清醒过来，郝老师连忙跑过来把睡着的小智抱起来，连声道谢。

&ldo;院长，你看。

&rdo;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李长青抬头往外望去，看到门口和窗户上，挤了好多颗攒动的小脑袋，刚刚被护工疏散的小孩们都跑了回来，不声不响地跟他们一起听乔冉煦弹吉他。

这些半大点的孩子最是闹腾，就是上课，也不肯安静超过十分钟，此刻竟像是被全体催眠，乖顺得不可思议，全都静静地撑着小脑袋，眨巴着有神的眼睛盯着乔冉煦。

&ldo;奇了奇了，真是奇了。

&rdo;李长青拍手鼓掌，丝毫不吝啬褒扬溢美之词，&ldo;阿煦真不愧是名副其实的天才音乐家，信手弹的吉他也能有这种效果，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天籁之音，天籁之音！

&rdo;

院长带了头，其他人紧跟步伐，一时间掌声雷动，大家都对这个盲人少年投去崇拜敬仰的目光。

&ldo;李院长过奖。

&rdo;乔冉煦礼貌地回应这有些夸张的称赞。

&ldo;小煦是吧？&rdo;姜医生也热情地凑过来，自我介绍，&ldo;你好，我是姜羡。

&rdo;

&ldo;你好，乔冉煦。

&rdo;

&ldo;乔同学，我有个不情之请，&rdo;姜羡看了一眼李院长，继续道，&ldo;你愿不愿意来这里为孩子们上音乐课？当然，不是无偿的，院里会有一些……&rdo;

&ldo;这怎么可以，&rdo;李长青没等他把话说完，强行打断，&ldo;小煦每年有那么多音乐会要参加，哪里有时间来上课？&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