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了。”

一觉醒来确实神清气爽了不少，云砚浅笑着点了点头，轻轻揉了揉林小狗的脑袋，“这样随便拿没关系吗，伯父会不会生你的气？”

“没事的，我爸一年到头都不回家，他也记不住他有多少茶叶。”

林清墨可出息地摆了摆手，进了自己的屋子把茶叶罐认认真真藏好，又拉着云砚往外走：“你中午饭都没吃，我先给你找点儿吃的——不过说真的，我觉得家政阿姨做的饭没有你做的好吃，我中午都没吃下去多少……”

毕竟每天享受的都是大宋宫廷御膳房级别的待遇，林小狗毫无悬念的被自家白菜给惯得特别挑食，终于理解了当初云伴读绞尽脑汁夸黄焖鸡米饭的痛苦！

“我还不太饿，就是觉得有点渴了。”

云砚忍不住浅笑起来，抬手轻轻呼噜了两下他的背：“只要你能借到厨房，晚上我就给你做——想吃什么？”

“蟹酿橙！”

林小狗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一把扯住了他的胳膊，“我在厨房看到螃蟹了，个头特别大，都还是活着的！”

不光是活着的还会夹人！

好奇去扒拉了两下就被夹了爪子的林小狗特别记仇，一定要吃回去才甘心！

云砚不由微怔，转眼看见林清墨手上还发红的印子就瞬间了然，忍不住轻笑出声，抬手安抚地揉了揉他的脑袋：“那个要酿一晚上的，给你做蟹黄的灌汤包好不好？”

“好好，反正吃螃蟹就行。”

林清墨特别解气地点了点头，跑去冰箱里给云砚找了瓶可乐，又顺手从厨房抄了一盒子点心塞进他怀里，认真地科普着半吊子的保健知识，“多少吃一点垫垫肚子，我哥说不能不吃饭，胃会不好的。”

云砚确实还没什么胃口，听他说的认真，却也配合地浅笑着点了点头，拿了一块点心慢慢吃着。

林小狗头一回叼着白菜回窝，简直兴奋得不行，拉着他兴致勃勃地四处绕着，一边滔滔不绝地给他讲着这个房子里头的故事。

“你看到那个楼梯没有，螺旋的那个，我在那儿被我妹妹追得滚下去过——那个沙发我从小就特别害怕，从小我爸只要揍我就是把我按在那个沙发上。

我哥说打手的话容易受伤，比较习惯叫我去书房打屁股，我妈倒是不打我，一般就是把我锁在小黑屋里头——就在楼梯后面，从这儿就能看见，特别小。

不过我妹一般会偷偷把我放出来，然后我就得请她吃好吃的……”

因为实在是太淘了，所以林小狗几乎就是被从小揍大的，这个房子整个就是一部闻者惊心见者落泪的斑斑血泪史！

云砚听得愕然不已，同情地拍了拍林清墨的肩，由衷地摇摇头轻叹了一句：“我算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害怕回家了——这里简直就是你一个人的大理寺狱……”

“……对啊，简直就是特别的惨无人道！”

虽然因为云伴读的玩笑实在太有深度所以根本没能接住梗，但至少知道大致的中心思想肯定还是在同情自己的，林清墨顿了两秒钟就毫不犹豫地点头附和了一句，演技简直特别的好，一点儿都看不出破绽来！

“这年头早就不流行卖惨刷好感度了，林清墨同学你能不能稍微有一点儿创意？”

楼梯上传来林清芷的声音，把林清墨吓了一跳，下意识就窜到了云砚身后：“林清芷你要干什么——我告诉你云砚可在这儿，你别想再欺负我了！”

不过就因为怀疑了一句对方的画技，想先验验货再交钱，居然就被逼着吃了一整勺的芥末，林小狗简直委屈到开花！

“就不能出息点儿？你这样是反攻是一点希望都没有的啊……”

林清芷摇摇头一本正经地叹了口气，顺着楼梯的扶手轻巧地滑到地上，冲着云砚友好地伸出了手：“我就按着我哥的辈分叫你砚哥了——久仰，我是林清芷。”

“你好。”

云砚放下手里的东西，浅笑着同她握了下手，又忍不住好奇地问了一句，“反攻——是指什么？”

“就是——”

林清芷才说了两个字，就被后头恶狠狠连抹脖带上吊比划着的林清墨吸引了注意力，轻咳一声从善如流地改了口，“就是凭借自身的努力，把自己在家里的地位往上提升一些，以摆脱处在食物链的底层的位置，从而争取更大的生存和活动空间。”

学习新知识一向特别快的云伴读认真地点了点头，对着林清芷温声道了句谢，又鼓励地拍了拍林清墨的肩，特别诚恳地安慰了一句失魂落魄的林小狗：“不要灰心，你一定可以反攻成功的。”

“……”

林清墨心情复杂地轻咳了一声，一时居然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应，只能含着热泪点了点头：“谢，谢谢，我一定努力……”

“网上你的照片一般都看不太清楚长相，真人确实比画的还好看。”

眼看着自家二哥的脸红得比吃了芥末还感人，林清芷总算良心发现地打了个岔，成功地解救了紧张得马上就要开始追自己尾巴转圈的林小狗：“难为你跟我二哥在一块儿待这么久了——其实以你这个条件，还不如直接投奔我大哥收拾收拾出道来着。”

这些天来这种话云砚也实在没少听，早都已经习惯了一笑置之，浅笑着微俯了身温声开口：“谢谢你的好意，只是我在清墨身边待得很好，还没有换身份之类的打算。”

他的眉眼本来就生得温润，又是一身儒雅清朗的气质，笑起来更是春风化雨一般叫人心中舒坦和暖。

连一向沉迷学习无法自拔的林清芷都止不住的怔了几秒钟，在心底连着念叨了几遍自家姐夫不可欺才彻底理智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