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独独未曾料到，最为惨痛的代价是自己的信念。

天道出现在她的面前，给了她两个选择：

杀了自己，杀了他们。

魔修自然不会有什么顾忌而不敢杀人，大抵面临这个问题的人们都会有这样的问题。

放弃那些蝼蚁之辈而获得自己作为&ldo;仙&rdo;的新生，还是舍弃自己的生命来换取那些卑微的凡人苟延残喘。

正常人都会选择第一个。

在真正地飞升成仙之前，人仍旧为人，拥有私|欲、贪婪等与生俱来的劣根性。

初霁也不例外地选择了&ldo;正常&rdo;的选择，亲手将要同她一起的玄岐打入凡间。

天道沾沾自喜，正欲以&ldo;凡人贪心尤甚不配为仙&rdo;的理由将她打成原型，却不料这魔修骨子里便是个狡猾、猴精的性子，初霁表里不一地不承认自己的选择，与天道正面起了冲突，用已成仙的身体救了所有被流疫伤害的修者与人类。

此乃大不敬之罪。

&ldo;我为什么要将你推开?&rdo;初霁的双手抚摸着悬浮在自己面前的虚空之境，镜面上是玄岐面如死灰的表情，和笔下朱砂墨迹的凌乱。

&ldo;做这种事，是一定要受罚的呀。

&rdo;初霁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笑道：&ldo;你本便无欲无求，没必要为了我去做不喜欢的事情，救与不救皆是我自己选择的路，我不能一直陪着你，却不能因一己私欲而拉你下地狱。

&rdo;

左右那些人都恢复了正常，便足够了。

&ldo;太上忘情，是为无情。

仙无凡欲，你为了人类而选择背叛大道，有违天道法则，是为大不敬。

&rdo;天道这样告诉她，高高在上的故作超凡脱俗的模样令初霁心生厌烦，后者不屑地嗤笑了一声，道：&ldo;说白了就是冷血无情罢了，拿什么借口开脱。

&rdo;

&ldo;世人都说我魔修杀人如麻，我就是要让他们看清楚，救了他们的是谁。

&rdo;初霁眉尖的血线妖异旖旎，口中吐着狂妄的话语，道：&ldo;未成仙之前，天下人皆以为仙者慈悲为怀，心生向往才引得无数人飞蛾扑火。

你口口声声说着仙无凡欲，可你的存在便是最大的错误，凭什么由你来决定世人是否能够飞升?&rdo;

天道大惊失色。

历来能够与天道进行如此密切的交谈者本便寥寥无几，成功飞升的更无一人，他接触的凡人少不说，遑论初霁这样胆敢大放厥词的狂徒，可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初霁不慌不忙地冷笑了一声，道：&ldo;如今世人皆以为我飞升，倘若睨真的能够操控飞升成仙的修士，我早该被你千刀万剐了才对。

可事到如今，你只在啰啰嗦嗦地废话，显然你没有资格对我下手，因为我已经成了仙身，对么?&rdo;

天道的额角滚落下了几滴冷汗。

这天杀的女人，竟然一针见血地指出了问题所在。

&ldo;我是这天下间第一个飞升成仙的人，你不过是掌管法则的一个虚体，又有什么资格来管我?&rdo;初霁懒洋洋地靠在天外天的白云上，在柔软的云彩上滚来滚去，却突然愣在了原地。

记忆中似乎有一个人，也是这样白云般的柔软，无论她怎样胡闹都会站在原地任她蹭来蹭去，撒泼打滚不停息。

可是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ldo;我的记忆是怎么一回事?&rdo;初霁的声色冷了下来，道。

天道似笑非笑地解释道：&ldo;混元一劫，仙凡一线，你只过了仙凡那一关，虽有仙身却无仙心，混元劫开始了，若是连此节也能被你化解，那才是真正的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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