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令玉愿意亲近，令窈也不排斥，高高兴兴拉了她的手，视线转一圈不见郑嘉和，便问：&ldo;三姐，我二哥呢？&rdo;

&ldo;二哥说他突发咳疾，今晚的螃蟹宴，就不来了。

&rdo;

令窈蹙眉。

这个病秧子，怎么又犯咳疾了？要不要紧？

饭菜摆好，众人入座。

结果饭吃到一半，令窈突然离席。

老夫人以为是去更衣，没放在心上。

倒是郑嘉辞，阴沉沉说了句：&ldo;四妹这一去，到底还回不回来？&rdo;

郑令清附和：&ldo;就是，哪有吃到一半就不吃了的，就算去更衣，也去得太久了些。

&rdo;

其他人只是笑，老夫人发话：&ldo;你们吃你们的，管她作甚。

&rdo;

月色朦胧，通往度月轩的石板路，一个小小的身影气喘吁吁，刚走到穿云门前，她顾不得是否呼得过气来，立马敛了气息，轻手轻脚，小脑袋在门边探。

令窈暗骂自己没出息，都已经走到这里了，竟然还犹豫要不要进去看病秧子。

轮椅碾过落叶的声音自穿云门那边传来，令窈下意识躲起来。

穿云门后的小院，并不开阔，前后围成弓形，人站在中间说话，隐隐有回声。

她听见郑嘉和身边小厮飞南的声音忧心忡忡：&ldo;其实二姑娘说得没错，今日少爷确实没必要射那四箭，尤其是最后一箭。

&rdo;

令窈藏身暗处，听到这话，心中打了打算，转身就准备悄然离去，才抬步，郑嘉和的声音如清泉般流淌至她耳边：&ldo;莫说是四箭，就是十箭百箭，我也射得。

&rdo;

飞南：&ldo;少爷不是常教我，凡事韬光养晦，切莫张扬吗？&rdo;

&ldo;这不叫张扬。

&rdo;郑嘉和咳了起来，天气渐冷，他咳得又凶又急，好一会才缓过气，声音虽虚弱，语气却甚是坚定：&ldo;她既为我出头，我又有何可惧。

&rdo;

令窈呆呆地蹲在门旁的墙根底下，手指摩挲腕间的玉镯，直到听到郑嘉和疑心穿云门外有人，让飞南查看，她才回过神，猛地跑开。

跑出老远，忽然听见飞南在身后喊：&ldo;四姑娘，是你吗？&rdo;

令窈头也不回，大喊：&ldo;不是我。

&rdo;

第19章

夜里令窈翻来覆去睡不着，趴到窗台下的髹漆贴金卧榻，百无聊赖眺望夜色茫茫，月朗星疏。

人一静，就爱想事。

但有些事自觉不该想，遂连忙拿出其他无关紧要的事填塞内心。

她先是翻出味蕾碾过的醉蟹，好吃极了，可惜没吃几个，其余的全被郑嘉木讨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