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窈手中沾墨狼毫往上轻挑，漫不经心将墨溅到他脸上：&ldo;我习惯听奉承话，半句斥责都听不得，一听就头风发作。

&rdo;

郑嘉木眼中发亮：&ldo;正好让我练手，我给你治，保管药到病除。

&rdo;

令窈唾他：&ldo;你想抢你师父的生计，问过他了吗？&rdo;

一记戒尺鞭至案角，令窈吓住，抬眸望见孟铎负手而立，不苟言笑的面容虽然俊朗，却令人生惧，他睨她一眼，惜字如金：&ldo;《礼记》抄十遍，三日后上交。

&rdo;

郑嘉木捂嘴偷笑，未来及幸灾乐祸，孟铎冰冷的声音砸下来：&ldo;你也一样。

&rdo;

令窈忍俊不禁，得意瞪郑嘉木，听得郑嘉木纳纳问：&ldo;能改抄《医经》吗？&rdo;

孟铎踱步而去：&ldo;不能。

&rdo;

令窈更乐了。

郑嘉木哀嚎两声。

至黄昏夕沉，令窈用过晚饭，照常去孟铎处习书。

他私下里教她别的东西，两人心照不宣，对外只称练字温书。

家学里其他人不清楚其中缘故，还有人同情令窈：&ldo;她那样顽劣，孟夫子定是日日训她。

&rdo;

郑家人早就有了共识：小郡主天不怕地不怕，无人敢训，除了清风傲骨的孟铎先生。

令窈一迈进院子，依稀看到角门有人匆匆离去，她正要问，堂前青玉帘撩起一角，孟铎自暗处走出，昏黄的灯影照在他脸上，面庞线条干净利落，脖颈适中，显出儒雅的美态。

&ldo;方才大老爷来过。

&rdo;

令窈一猜就是：&ldo;他为着我送华府白鹤的事？&rdo;

&ldo;是。

&rdo;

&ldo;他自己不训我，让你训我，是不是？&rdo;

&ldo;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