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最近可有得罪什么人？&rdo;

华晟想到令窈，后背一凉，如实答：&ldo;除了郑家小郡主，并无他人。

&rdo;

华大老爷听后，更恼了，拣起地上墨砚，作势就要往华晟头上砸。

气了半刻，最终还是舍不得，扔掉墨砚，替华晟擦血，恨铁不成钢：&ldo;爹早就嘱咐过你，临安城内，你招惹谁都无碍，只一个小郡主，万万动不得。

&rdo;

华晟仰头：&ldo;她小小年纪，哪来这么大势力，竟能左右朝中言官？&rdo;

华大老爷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想了半天只能憋出一句：&ldo;或许是圣上授命。

&rdo;

华晟：&ldo;圣上远在汴梁，怎会知晓临安城的事？&rdo;

华大老爷叹气：&ldo;罢，往后你只记着，再也不要招她。

&rdo;不放心，耳提面命：&ldo;哪怕她当面扇你耳光，你也要受着，不但受着，还要主动将脸递过去给她打，懂了吗？&rdo;

华晟攥紧拳头：&ldo;儿子明白。

&rdo;

华府水深火热，郑府内却一派怡然自乐之象。

被人视作洪水猛兽的令窈此时正在檐下赏雪，今冬的第一场雪，来得比往年晚。

柳絮般的飘雪，缀满树木屋瓦。

令窈伸手捧雪，想起孟铎新教的诗句：&ldo;最爱东山晴后雪，软红光里涌银山。

&rdo;

鬓鸦听到她吟诗，甚觉稀奇，搬过熏笼，将令窈抱上去坐：&ldo;我知道这首，是杨万里的诗。

&rdo;

第25章

令窈懒懒斜倚在白铜漆画熏笼上，笑问：&ldo;那你知道下一句是什么吗？&rdo;

鬓鸦摇头：&ldo;就只记得这一句。

&rdo;

令窈招招手，示意她靠近：&ldo;你过来，我告诉你。

&rdo;

待鬓鸦将耳朵凑近，令窈将手伸过去，刚消融在掌心的雪全贴到鬓鸦肌肤上，她悄声道：&ldo;下一句我也不知道，可我知道什么叫美人不胜娇怯。

&rdo;

鬓鸦猛地被雪冻了脖颈，一个寒颤跳起来，又羞又气，顿足：&ldo;郡主又欺负人！

&rdo;

说完，她跑到屋前的芭蕉，捧一手叶间的积雪，令窈伏在熏笼上，见她逼近，笑得直喘气，偏生又装出害怕的模样：&ldo;好姐姐，饶过我罢，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rdo;

鬓鸦一手捧雪，一手叉腰，半开玩笑：&ldo;当真不敢了？&rdo;

令窈嗤嗤笑：&ldo;鬓鸦，你摆这个阵仗，像极了太后娘娘，去年她也是这样训我。

&rdo;

鬓鸦抛开雪，拍拍掌心，围到令窈身边去，端了刚热好的汤婆子暖手，叹息旧事：&ldo;去年郡主与太子殿下打雪仗，抛出去的雪团不小心掷中太后娘娘，殿下只说是他投的，太后娘娘不信，瞪了郡主好几眼，吓得我还以为郡主又要受罚。

&rdo;

令窈将手搭上鬓鸦怀中的汤婆子：&ldo;她哪能罚我，她若罚我，她的宝贝孙儿也要跟着一块受罚。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