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大白天的，你怎的一个人在此喝酒？&ldo;

衔微抬起头看了看白羽，&ldo;你们这的酒跟水一般，有什么好喝？！

不一个人喝酒，难道你以为我大哥会来跟我喝酒？&ldo;

他翻身跃起，把白羽拉到案前坐下，&ldo;那个无趣的家伙从不喝酒，你不知道么？他们家的人都不喝酒，好好一个人，半分情趣也无。

那么多的漂亮小姑娘，他对谁都冷着一张脸，啧啧……&ldo;衔微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端起酒一饮而尽，&ldo;话说嫂子啊，我哥可曾对你认认真真地笑过？&rdo;

白羽想想，确实瞳是不喝酒的。

那次在山洞里，酒用来洗伤口，在书院，自己喝完了所有的酒，他却始终涓滴不沾。

但这些酒？白羽微微地笑，瞳是为自己准备的啊，自己这些日子哪天不喝个十来坛？

至于他有没有认认真真地笑过，瞳虽平日里颇为严肃，但浅笑啊苦笑啊之类似乎并不少见。

白羽眼前突然出现了一抹极其俊美的笑容，那是什么时候来着？不记得瞳是为什么笑了，就记得那时整个天地间只剩下瞳的笑容，只剩下他的眼睛，那眼睛深邃得望不到边际，幽深、迷蒙，让人移不开眼。

而自己的心呯呯地跳着，呼吸急促，面红耳赤，恨不能没入他的眼里心里，因他的悲而悲，因他的喜而喜。

&ldo;醒醒！

醒醒！

&ldo;

衔微按着白羽的肩膀一阵猛摇，白羽方才回过神来。

&ldo;好吧，看来他是对你笑过了。

&ldo;

&ldo;要说我大哥的笑，那可是惹祸无数。

小时候我有一次在外面跟人打架，被伤得很重，好容易逃进山里某个山民家中，给他去了信让他来接我。

山民家有个颇为可爱的小丫头，照料了我几天，他来接我时颇为感激，对着人家真心诚意地笑了一小下，结果小丫头一见倾心，哪怕为奴为婢也非要跟给他，把他吓得当夜便跑回了中原，让我一个人在山民家躺了十数日方才能自己行动。

我走的时候，那小丫头还托我带了一方不知绣了些啥的手巾给他，说要等他一辈子。

&ldo;

衔微摇摇头，从身后摸出一只大大的牛皮酒袋，拔下塞子，酒香清冽，如刀光剑影。

他仔仔细细地将案上的酒碗一一倒满。

&ldo;来，喝喝这酒，这是我从西北胡人那边搞的。

他们称之酒露，又称烧酒，以浓酒和糟，蒸成浓浓的酒汽，再取器承汽凝取酒露。

那家人蒸的酒极好，我称作风刀，酒极烈，这一袋能喝倒十数名好汉。

&ldo;

白羽笑了笑，端起酒碗一饮而尽，这风刀果然好，一道如刀般锋利细线从喉间直划至腹中，火般热烈。

她知道衔微是在为前面说的那些小姑娘的事解释，其实这本不必解释，毕竟瞳跟自己是怎么回事，实在难说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