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终究不过如此啊。

薇薇安轻屑地挑起眼，再向前走，在人类面前蹲下：“喏，刚刚好大的风啊……”

凌桑竟然始终睁着眼睛毫无色泽地看着她，如果不是还能够眨眼的话——这样倒更像是死不瞑目啊。

逐渐地，凌桑白皙的面孔上，缓缓地，爬上微笑。

大家都觉得微笑着的凌桑很漂亮。

但这时候的微笑却让薇薇安感觉诡异到像是从石灰中浮出的笑脸面具——

“是啊，好大的风……”

凌桑轻声接口，眯成一条缝的同样微笑着的眼眸忽而睁大。

“箜！”

一声爆破凭空炸裂，两边石墙在飓风的冲击下裂出缝隙，一道强气流从巷道中射击出直奔出口外的马路，路上行驶的车辆硬生生被气流冲击到向另一侧街道摩擦偏离一米以上，顿时刹车声叫喊声响成一片，街道口的人向巷道内望去只看见翻滚的白色飓风席卷上天空夹杂了大量的垃圾碎屑，而整个马路也被落下的尘埃洒得一片狼藉。

瞬间射击出的风，瞬间停息。

第023章阿桑绝不是最乖的孩子

没有人相信刚才那个瞬间真实发生过，已经混乱的交通在一片谩骂声中堵塞，竟然无人去查看风的来源也没有人敢去查看。

打扫过后干净多了。

阴暗的巷道里，一双暗色的眼眸睁开。

她坐起来将双腿勾起，脚上的链条已经散开碎裂。

但她依旧是坐在地上，双手环住双腿脚弯，俯下头将额头磕在膝盖上。

面前干净到什么都没有了。

就像是做梦。

是做梦……那曾经到现在的一切……是做梦就好了……

母亲会叫自己起床，结束这场梦吧。

母亲。

好冷。

她蜷缩在墙角下，许久之后巷道口才响起叫声：“凌桑！”

她像是睡过去了那般没有回应，直到被人抱起来——她将眼睛睁开一条缝，瞥见这个看着她长大的工作人员阿琪。

她记得自己小时候的阿琪还是一个有余韵残存的女人，到现在身体已经发福走形了——是老了吧，也没有那么好看了，也不再用劣质化妆品与自己讨厌的香水了……

“好怕……刚才……”

她轻声喃喃，惊恐地眼睛再闭上。

“吓到了吧？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呢，那么大的风——喏喏阿桑是最听话的孩子阿祖会保佑你的哦……”

阿琪笑着。

阿桑是最听话的孩子……她心里默念着。

这个时候是不是应该微笑呢……

阿琪啊，阿桑其实不是最乖的孩子啊，阿桑是最不乖的孩子啊……

你不知道阿桑干了多少坏事啊……

她温顺地蜷缩着，没有说话。

阿琪可以一把拎起小时候的自己，像抓小鸡一样，而现在阿琪还是可以一把抱起自己——是不是吃力很多了呢。

她晃了晃架在阿琪胳膊外的双脚，忽而从阿琪怀里跳下，稳稳地落在地上。

“我没事哟。”

再一次的，露出让人没法产生任何防备的，舒心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