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士蒋冕看到小皇帝如此不在乎的神态，忍不住帮腔道：&ldo;古代唯独汉哀帝这样做过。

皇上不学舜禹这些先圣，为什么偏偏去学汉哀帝呢？然而，汉哀帝也才称到定陶皇，不曾以帝相称的。

&rdo;

杨廷和觉得蒋冕不曾把话说透，立即接过话头说：&ldo;汉哀帝是衰败时期的无能昏君，不值得效法。

我等众臣希望皇上要独效舜禹。

我与众臣自正德十六年三月十四日言之至今，若这样做能合祖制的话，臣事先早已这么上奏了，上对先祖以表皇上孝心，下可以尽大臣的职分，为什么要使皇上这样操心呢？我等众臣要说的话已经说完了，是死也不能按皇上的敕令去做的呀。

&rdo;

杨廷和以死相胁，使小皇帝非常恼怒，但他强压胸中的怒火，争辩道：&ldo;朕受天命，入继大统，要为父母尽孝道，这难道错了吗？&rdo;

&ldo;天子的孝道在于继承祖业，安抚天下，皇上继承太祖太宗孝宗武宗之统，兴献帝与兴国太后称帝称后，已尊崇到极点，今天仅仅为一个皇字，便现出大宗小宗，正统本生之区别。

如果再要加头衔，恐怕祖宗的在天之灵就不得安宁，恐怕兴献帝的神灵也不得安宁。

&rdo;蒋冕接着皇帝的话，将孝道解释了一番。

杨廷和不给小皇帝说话的机会，紧接着道：&ldo;以前已加的帝后尊号，至今外面议论不断，我等大臣心里惴惴不安。

如果再要添加尊号，肯定有损于皇上的大德，影响朝政的声誉，那还要辅佐大臣有什么用呢？&rdo;

等两位大臣说完，皇帝才插言道：&ldo;朕心里只想着对父母略尽孝心。

&rdo;

杨廷和好像抑制不住自己的心火，顶撞道：&ldo;汉宣帝继承孝昭后也才追谥史皇孙、王夫人悼考、悼后而已。

光武上继元帝，钜鹿南顿君以上，立庙章陵而已，皆未尝追尊。

今若加&lso;皇&rso;字，与孝庙、慈寿相并，是忘所后而重本生，任私恩而放弃大义。

臣等不得不辞职以御责。

&rdo;

听杨廷和又以辞职相威胁，小皇帝并没有被吓退，而是学首辅的招数，也抬出慈寿皇太后，说道：&ldo;朕不敢辞，你们君臣也应该听皇太后的话呀。

&rdo;

------------

章八为母哭宫舌战老臣（3）

------------

双方就这样，一方强调对父母的孝心，一方强调对天下的孝心。

你来我往，争来争去，互不相让。

两个老臣口若悬河，一唱一和，把个本来有充分准备的小皇帝说得只剩下为父母尽孝道这张盾牌了。

太监崔文见两个老臣实在不像话，便以皇帝劳累为由，劝两人退下，以后再议。

两人这才回过神来，叩头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