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二十一岁生辰那天，纪汀兴冲冲地从绣坊回来，与纪澄道：&ldo;皇商到扬州城里收绣品，看上了我绣的那幅花开锦绣，阿澄，咱们要发达了！

&rdo;

纪澄也有些心血澎湃，可她却从姐姐眼里看到一丝迟疑。

她在顾虑什么？

纪澄敛了还没来得及展开的笑意，轻声问道：&ldo;阿姐有什么难言之隐不妨直说，我虽没用，但只要能帮到阿姐的，我自然会极可能去做到。

&rdo;

纪汀避开她的视线缓缓摇头：&ldo;不，没什么。

&rdo;

纪澄心里不信，嘴上却平静地&ldo;哦&rdo;了一声。

她知道，一定是纪汀的那个情郎又和她说了什么了。

纪汀长得清清秀秀又踏实能干，自然会有不少人喜欢。

她是穷人家的孩子，也没什么挑剔的毛病，遇上合适的男人，自然会春心萌动。

周家的大儿子便被她看入眼了。

可周大有些讨厌纪澄‐‐不是因为她不良于行，而是她的眼神太过阴郁。

不过他没念过两年书，哪里知道&ldo;阴郁&rdo;这等词汇，他只是本能地察觉到纪澄眼中隐藏的危险的尾巴。

虽没正式见过面，周大与纪澄相互都知道对方对自己没有什么好感。

因为周大，纪汀和纪澄不知吵了多少次，因为纪澄，纪汀和周大也不知吵了多少次。

纪澄知道，如果纪汀嫁给周大，周大决绝不可能让她跟过去，也不会让纪汀再与自己多接触。

这与要她的命有何区别？

十五

纪汀那欲言又止的样子已说明了一切。

纪澄也不想在她的好日子和她因为一个不知以后能不能成她姐夫的男人吵起来，便不再多提。

当夜纪澄睡得并不是很好，半梦半醒间感觉有人在摸她的脖子‐‐是女人的手，是纪汀的手。

她不动声色将眼皮掀起一条缝。

纪汀摩挲着她的脖子，好像在思索什么踌躇什么。

良久她才停下，而她的双手已稳稳卡在纪澄脖子上，只需一用力，她就能掐死纪澄……

纪澄仍闭着眼睛，声音十分平静：&ldo;阿姐，若是我挡了你的路，你告诉我，不劳你亲自动手，我自会去寻一处风水好的地方赶着投下辈子的胎。

&rdo;

纪汀被她突然说话吓了一跳连忙松了手，听清她说什么后，终于崩溃大哭起来。

想必她走到这步，要动手杀了自己的孪生妹妹，也不容易。

她在自己未来的人生与累赘妹妹之间摇摆已久，孤独与责任两厢拉锯……她也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