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只是说着玩。

看起来也不像。

老七并不特为照顾侄子，让他跟着老头子吃睡，眼不见为净。

他们是她收集的破布，给她取暖，却也让她恶心。

&ldo;他真好玩。

&rdo;琵琶跟弟弟说新来的男孩子。

&ldo;他好胖。

&rdo;她弟弟说，两人都笑。

男孩比他们俩小一点，像个洋娃娃，也像小丑。

他们总想去跟他说话，可是不犯着老妈子们告诫也知道不行。

他是另一边的人。

七

&ldo;先生来了！

&rdo;老妈子们快心的道，&ldo;先生来了就好了。

都归先生管。

先生有板子，不听话就挨板子。

&rdo;

板子是一块木板，专打犯人屁股，打学生手心。

琵琶只是笑笑，表示不屑理会，可是同样的笑话说了又说，本来就不好笑，再后来就更笑不出来了。

她和弟弟在后院玩，厨子蹲在水沟边刮鱼鳞，忽然抬头，眼睛闪过会心的一笑，唱道：&ldo;先生来了！

&rdo;

楼下收拾了房间当课室，是当过书童的王发把书房里的配备都找了出来。

老妈子们带孩子们进来看。

&ldo;看见没有？&rdo;秦干指着先生案上的板子。

没有琵琶想像中大，六寸长，一块不加漆的木头，四角磨光了，旧得黑油油的，还有几处破裂过，露出长短不齐的木纤维，已经又磨光了。

搁在铜器磁器间极不相称，像是有什么法力，巫医的细枝或是圣骨搁在礼器里。

&ldo;看见板子了么，大姐？&rdo;何干问道。

琵琶假装不理会，心里还是吊着水桶似的。

生平第一次琵琶与陵有了休戚与共的关系。

先生来的前一晚，姐弟俩默默看着老妈子收拾冬衣，诀别似的看着这熟悉的一幕。

两人的衣服堆在椅子上，穿旧了的织锦漾着光，丝缎里子闪着红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