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沫偶然看到一部纪录片，讲述一个自闭症小女孩如何学习与人沟通的过程。

那孩子不说话也不与外界接触，却酷爱老电影，尤其是爱情片，她反复观看那些影片里的相似片段：男女主角在历经磨难后重逢，先是隔着人群深情相望，随后男主角张开臂膀，女主角如飞鸟投林奔向爱人怀里。

女孩的母亲便效仿影片里的动作，微笑着向女孩张开臂膀，小女孩逐渐会意，跑过去被妈妈高高抱起。

这是一个有趣的不会使人厌烦的游戏，每进行一次，母亲就把孩子抱在怀里教她一些简单口语，小女孩学会的第一句话是我爱你。

苏沫想起宋天保最喜欢做的事。

第二天，她对宋天保说，我们来唱歌。

宋天保当然高兴，苏沫递给宋天保一页诗词：&ldo;你学会这首歌，就能背下上面的诗词，这些字不简单，我以前读书的时候背了一晚上，如果你能在你妈妈面前背出来，她一定会非常高兴，你也会对自己更有信心。

&rdo;

宋天保懵懵懂懂地瞧着她，苏沫教他用《千千阙歌》的曲子唱一小段屈原的《离骚》，宋天保喜欢《千千阙歌》，他学得很快，唱熟后，果真可以诵读原文。

王亚男回家听见自然高兴得很，高兴过后又有些落寞。

苏沫暗想自己是不是有哪里做的不得当。

王亚男叹息：&ldo;我家天保小时候不知道多聪明，喜欢看书，能说会道，不像现在这样……&rdo;她又说，&ldo;这么多年我已经死心了，你也不用太费神，只求他快活一天是一天。

&rdo;

苏沫说：&ldo;我想着如果他能慢慢看懂报纸上的新闻，说不定也能看一些业务上的合同……&rdo;

王亚男虽不以为然，却笑起来：&ldo;如果他不反感，你怎么想就怎么做，给他找点事儿也是好的。

&rdo;

苏沫认为自己在揠苗助长，宋天保见王亚男笑得开怀倒是很得意，过后问她：&ldo;苏秘书，你怎么知道可以这样……我能认字？&rdo;苏沫隐去了关于男女情爱的部分，给他讲了下小女孩在家人的帮助下学会说话的故事，宋天保却突发奇想：&ldo;来做这个游戏。

&rdo;

苏沫失笑：&ldo;你这么个大块头，一下子冲过来，我可接不住你。

&rdo;

宋天保跑远一些，冲她张开臂膀：&ldo;你来，我能接住你。

&rdo;

他脸上满是渴望。

苏沫心里一惊，忙说：&ldo;天保，你才吃了晚饭，该走动走动，去种会儿花吧。

&rdo;她说完转身就走，像是有预感，越走越快，几乎要跑进屋里，却仍被身后的人一把抱住，苏沫急道：&ldo;天保，放手。

&rdo;

宋天保不说话，垂下脑袋埋在她颈窝里，闷闷地喘气，胳膊越收越紧。

苏沫气道：&ldo;宋天保，你快放手，你再不放手，我喊人了，等你妈妈回来，他们会告诉你妈妈，她会很生气，会让我走……你快放手。

&rdo;

可她越挣扎，他越发激动，嘴里吭哧：&ldo;苏……我、我、……你，香香的。

&rdo;

苏沫正要叫出声，身后忽然有人喊&ldo;宋天保&rdo;。

宋天保听见那人声音，身子一抖，慢慢泄了力气，抬头应道：&ldo;安安。

&rdo;

苏沫面色发白，心里极其膈应，将那傻子使劲推开，狠狠瞪着他。

王居安过来又把人扯开了些，问天保：&ldo;你干什么呢？&rdo;

宋天保没说话，只瞧着苏沫，一张脸涨得通红，神色里满是害怕、委屈和无知。

苏沫站了会儿，念及他以往淳朴友好，气消了点，脑子里却仍很混乱，说：&ldo;宋天保，我当你是孩子……不管你是什么，你都不能、不能侵犯别人，你这么做很没有礼貌，不，这不是有没有礼貌的问题，你错得离谱，如果我报警，警察会把你抓走，你……&rdo;

王居安听到这儿直接道：&ldo;天保，你想不想出去玩儿？&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