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赫还记得，那晚一辆车在前面的车道疾驰而过，还按响了喇叭，在那声喇叭过后，他说了第三遍，“赵希，我喜欢你。”

吞咽下去的唾液，紧握的拳头，怦怦跳的心脏，都是李牧赫对那晚的印象。

“能不能……”

他稍稍犹豫了一下，想了一下后面的措辞，但就是这个犹豫，让赵希打断了他。

“李牧赫，咱们俩不合适。”

她看着前方，在说完这句话后，肩膀跟着沉了一下，像是松了口气。

斜前方的路灯晃着赵希的脸，明明有光打在她脸上，但赵希的眼底是暗的。

她都没有看李牧赫，像是清楚他心中的不解一般，开口道：“我们本就是两条平行的线，只是在这段时间短暂的交织了一下，以后注定会继续平行下去的。”

空了好一会儿，赵希转头看向李牧赫，视线扫过他的侧脸，仔仔细细地看着，“……别再关注我了，也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李牧赫心中带了郁气，他拧着眉头，歪头看向赵希，最后寻找着机会，“不试试怎么知道——”

“不是试不试的原因。”

她压过声打断他。

她的唇微动，在深吸一口气后又吐掉，像是连带着灵魂一起扔开，“是我的人生计划里没有这个。”

赵希轻哼一声，似是自嘲般笑了下，“我有接下来半年的计划，有明年的计划，有五年的计划，有十年的计划，在所有的计划里，唯独没有谈恋爱这一项。”

在说完这句后，她直起身子，顺势站起，转过来看还坐在那里的李牧赫，忍着眼间的温热，像是劝说一样，也像是给自己洗脑，“我的人生规划里没有这一项。”

“以及——”

“我们也别做朋友了，就像以前那样吧。”

说完后赵希拨了下被风吹乱的发丝，眨眼看了看远方，视线也重新变得清晰，“我先回去了。”

说完就走，毫不留恋。

比起赵希，李牧赫更像是那个灵魂被抽离的人。

他现在的脑子很乱，心也跟着闷疼，想后悔，却不知道从哪一步后悔起，李牧赫视线中的地砖变得模糊，连嘈杂的车流声都被耳朵隔离开来。

他选择告白，完全是因为刚刚在鬼屋的时候感受到了赵希与平时不一样的情感，她没有拒绝，甚至主动伸出了手握住他，在那种受到惊吓的情况下，李牧赫想的还是她是不是终于对她有了点好感。

结果是他贸然了。

他像个骨头被抽走的人一样缩着肩坐在长椅上，垂着头，良久都没有起身。

原本应该燥热的晚风不知为何忽然凉下来，连川流的车辆都有了眼色，安静了许多，只剩下沙沙的树梢还在摆动着。

这个藏匿在夜晚的告白就这么随着月亮一起落下。

第二天根本就不需要李牧赫去想该怎么面对赵希，因为她天还没亮的时候就提着行李箱走了，还是李牧语送她去的机场。

她要去旅游，要去很多地方，归期不定，这些都是下午李牧赫起床后从姐姐那儿听来的。

结果就真的像赵希说的那样，暑假都结束了他们也没见上面，只不过偶尔从姐姐那里听到她的消息。

李牧赫原以为自己很快就振作起来，但他低估了自己对赵希的喜欢，整整一个暑假他都是一副沉重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