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叶子？”

“她……就这样睡了？”

“别说她了，我邮箱刚收到导师打回来的文档，想到她上次标注在上面那些红通通的一段又一段，我就心悸——”

“嘘，这段你明早说，我咖啡都不用买了，直接吓醒。”

伶俐的、陌生且熟悉的声音在耳边零零总总地响起。

叶浮光感觉自己有些头疼，凉飕飕的风从外头吹过来，拂过她的后颈，她似乎做了一场非常美的梦，而且想要再次沉沦不愿醒来，可是发麻、快要失去知觉的胳膊在提醒她支撑这充满知识的脑袋是多么沉重。

她发出很轻的呻吟动静，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面前是白花花的光亮，使劲眨了眨睫毛，看见了自己还开着的电脑屏幕，右下角的电量发红，她抻着发麻的左手臂，发现桌面有个文件显示下载完毕。

标题赫然是她的论文题目。

后面还跟了个下载的版本（5）。

……鼠标移了过去，却迟疑地陷入停顿。

好奇怪。

明明没有点开，叶浮光却觉得自己好像见过这论文里导师的批注和修改，甚至连那种愤懑都浮现在心头，就好像她已经被劈头盖脸地骂过这么一次了。

她舔了舔唇。

这时候，旁边架子床传来动静，“你醒啦？要不明早一块去图书馆改论文呗，这么晚了先睡嘛，马上就要熄灯了，你还没洗漱吧？”

叶浮光转过头。

她看见了舍友许婕贴着面膜纸的脸，对方因为保研，是宿舍里最轻松的那个，早在其他人考研或者忙于投简历的时候，就已经确定了前程，有很闲暇的时间琢磨论文，现在稿子也到最终的阶段了，论文有望去申奖学金，所以最近都在和男朋友忙着跟这座城市做最后告别，天天出去吃吃喝喝。

她的男朋友还是从高一的时候谈上来的，双学霸，现在在另一个学校跟她保研到一块，如今这两人可谓是学业爱情双丰收，听说计划硕士毕业之后，无论之后工作前程如何都直接步入婚姻殿堂。

平时叶浮光跟她关系是最好的，因为大一的时候，期末背各个远古时期的人种头骨弄得发疯，是许婕给她画图帮她记忆，后来又在浩如烟渺的专科课本和全是重点的书里，精准猜到了老师的出题内容，给她减少了特别多的记忆负担，后来期末她都靠许婕的怜爱度过一场场魔鬼考试。

“哦好，行，我先不看电脑了。”

她应答了一声，合上电脑，结果起身在宿舍里转了两圈，才看到自己的洗漱用品放哪里，一副梦游的状态。

……

宿舍的灯在十二点准时熄灭。

叶浮光拿着手机打着手电筒的光开门走回来，往自己那张床去之后，闻到枕头上很淡的茶花香，是她最近买的香水味道——

在这股香味出现的时候，她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了下来，拉好被子躺着之后，习惯地摸出手机，想找点小说看。

结果许婕的声音再度响了起来：“哎（），对了?（）_[（（），你们知道新闻学院最近从晚泉校区那边搬过来吧？我今天跟我对象难得去吃食堂三楼，碰到他们系的学生了，天呐，每个都好漂亮啊。”

她的话题立刻打开了另外两人的话闸。

“对哦，我记得新闻学院那边的研究生，有的是网红来提升学历，有的是那种有钱人镀金，反正都长得特别漂亮，走过来跟我们都不像活在一个次元。”

“是吗？比文学院的那谁还漂亮吗？”

宿舍里忽然陷入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