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卒的脚步声从耳中消失后，秦绮方开口道：&ldo;晚辈罗浮山玄妙，心中有疑问特来询问大师。

&rdo;

牢里的犯人正是湛寂和尚，他桀桀怪笑着，几乎喘不过气来：&ldo;哈哈，原来你不是来看贫僧这个手下败将的笑话的。

有什么想问的，你问吧。

&rdo;

秦绮冷静地说出心中疑问：&ldo;大师是佛门中人，理应慈悲为怀。

为何要犯下这么多杀孽呢？如此有伤天和之举，对修行难道不是毫无益处的吗？&rdo;

&ldo;你是想问我为什么不在庙里好好修炼，过逍遥自在的日子，偏要出来惹事吧？&rdo;湛寂说，&ldo;你自己不也一样吗？放着罗浮山的好日子不过，偏要出来趟浑水。

&rdo;

秦绮说：&ldo;孝慈皇后于家父有救命之恩，晚辈因此得下山了却这段因果。

&rdo;孝慈皇后是仁孝太子妃的谥号。

湛寂笑得更厉害了：&ldo;哈哈，你个蠢丫头，为了却因果下山，现今却落得个重重因果缠身的下场。

&rdo;

耐心地等着湛寂笑完，秦绮重复了一遍之前的问题：&ldo;大师修得是正路，为何要犯下如此多的杀孽？&rdo;

可能是好不容易有机会跟人正常交谈而非遭受拷问的缘故，湛寂此刻倾诉欲爆棚，他滔滔不绝地说：&ldo;杀一人救百人是为功德。

杀万人救百万人为何不是功德？贫僧不过是牺牲些高门大户，却能换得天下百姓永世安康的机会，怎么就不是功德了？小丫头，你敢说你手里就没沾过血吗？&rdo;

秦绮静默不语，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她当然做过脏活，这也是她如今怨念缠身的缘故之一。

&ldo;那其余受到牵连的人呢？死于藩王争斗的百姓怎么说？&rdo;秦绮继续问道。

&ldo;贫僧只是给那群王爷创造机会，又不是拿刀子逼着他们造反的。

他们杀的人赖不到贫僧身上。

&rdo;

湛寂冷笑道，&ldo;你们道门中人只讲究修炼自身。

佛门却要普渡众生。

只是没想到贫僧为百姓带来安宁的生活，他们竟然更愿意相信一个靠幻术堆起来的祥瑞推上台的黄口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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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终究是功亏一篑。

&rdo;湛寂叹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