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刻间，沉子凯只感觉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都在辱骂自己，那所有的眼神都是轻蔑的、不屑的、嘲讽的，

——他们统统看不起他！

他们怎么敢？！

他们怎么敢？！

他可是沉家长子长孙！

他是沉家的继承人！

他们怎么敢？！

！

沉子凯脸上的肌肉似乎都在微微扭曲，徐一文静静地欣赏了好一会儿，才轻笑道：“看来，子凯，你是忘了曾经我跟你说过什么？”

“你真让我失望。”

徐一文慢条斯理地从沉子凯手中拿走了那一杯红酒，沉子凯想要阻止，却发现徐一文的力气那么大，大到他根本反抗不了。

“哗啦——”

徐一文静静地将那杯酒扣在了沉子凯的头上，红酒又一次顺着沉子凯的脸一点一点地流下，那种冰凉的液体仿佛可以冲刷他体内所有的火焰，却又让他内心深处升起一股更为尖锐、更为可怕、更为阴郁的火，

那种火焰极冷，也饱含着满腔恨意和怨气——

“我觉得，沉总真的非常有意思，”

一个带笑的清亮女声响起，不用问，沉子凯也知道那是洛三千的声音，那声音曾经是他唯一的希望，让他魂牵梦萦日夜难忘，但是现在，却让他咬牙切齿的痛恨。

“你说，你第一次凑上来让我泼你一杯水，还不长点记性，非得第二次第三次凑上来，”

洛三千的眼眸中带着叹息，语气温柔如水，“你怎么能那么傻呢？”

“傻的啊……”

洛三千低笑着，手指缓慢地将沉子凯头上的红酒杯拿了下来，“……我都不忍心看了。”

“大街上随便拉一个人来，智商就比你高，起码懂得趋利避害，”

洛三千非常诚恳地说道，声音中满是真挚，只让沉子凯气得一双手都忍不住抖了起来。

“难道熬夜失眠真的会降低智商？”

那清亮的女声之中夹带了几分玩味，“那照沉总这个失眠情况，智商怕是跌到负值了？”

“怨不得那么蠢，”

洛三千点了点头，一本正经道，“感谢沉总给我提供了研究素材，我们这些科研人员绝对不会忘记沉总的贡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