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回不去了。

海有余眼角沁出泪水，他哽咽着说：&ldo;爸爸知道，爸爸知道了，&rdo;他伸出手，轻轻碰了碰她，&ldo;百合，对不起，爸爸不应该把你带走的，原谅爸爸。

&rdo;

他想起那个被他从箱子里拎出来的小怪物，像个人类婴儿，白白胖胖很是可爱，可偏偏长了条怪尾巴，一摇一摇的，他把她拎起来：&ldo;哪里来的小怪物？&rdo;

&ldo;papa。

&rdo;遥远的声音从脑海深处泛起，他想起她第一次开口叫他，想起她从抱着一条比自己还大的鱼等着吃，口水滴滴答答流下来。

他也想起剁掉她尾巴之后，她抱着自己的尾巴嚎啕大哭，怎么都哄不好，又想起她小时候发脾气不肯上学：&ldo;你梳的辫子难看！

我不要去上学！

&rdo;

还想起，她慢慢长大了，穿着校服跑到菜市场里来，笑嘻嘻地说：&ldo;爸！

今天我们吃烧鸡好不好？&rdo;

二十年了，所有的回忆都很温暖，可是，该放手了。

光幕已经带走了其他落水的人，马上就要靠近他们了，可梁霄突然解开了身上的救生衣，他向她游去：&ldo;百合！

&rdo;

海有余抓住他：&ldo;你干什么？&rdo;他脸上闪过痛苦之色，&ldo;让她留在这里吧，该放手了。

&rdo;

&ldo;她留下的话，我也留下。

&rdo;梁霄挣脱海有余，向她伸出手，&ldo;百合！

你答应过我，不会再松手的。

&rdo;

那天从美术馆里出来，她握着他的手发誓，说再也不会松开他了。

她眼中慢慢氤氲起水汽，她看着他奋力对抗着海浪的力量，想向她靠近，她含着眼泪，低下头，把他推了回去。

&ldo;百合，你答应过我的。

&rdo;梁霄的视线已经模糊，声音撕心裂肺，&ldo;百合，你答应过我的，你不能这样。

&rdo;他一次又一次伸出手，想要够到她，可每一次都落了空。

她看向他的眼睛，眼泪簌簌掉落。

这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爱人，她害怕他离开，却更害怕他永远停留在这不属于人类的世界里。

她凝视着他，似乎只有一秒，又似乎过了许久，最终，她转过头，轻轻甩尾，把他推进了光幕里。

&ldo;我喜欢被好看的男人多管闲事，我叫海百合，先生怎么称呼？&rdo;

&ldo;梁霄。

&rdo;

&ldo;梁先生，我都要爱上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