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说你不能原谅你自己，你不能原谅你做了什么？！

&rdo;景驰将她逼进一个偏僻的角落，双手禁锢着她，&ldo;你说啊！

&rdo;

法小蓝心慌意乱，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泛滥，她摇着头只想快点摆脱他，就像一个缠人的梦魇：

&ldo;……我不能原谅我对你做的一切！

我愚昧，懦弱，无能！

我以为我可以拯救一个灵魂！

可现在才知道那是一个多大的笑话！

你说得对，在我离开你之前，我从来都没有真正地了解过你……我们的一切，我们的开始就是错误的！

&rdo;

这一番话说得语无伦次，却每个字都棱角分明，将两人的心都切割得鲜血淋漓。

景驰怔怔地听她说完，突然捧住她小巧的面颊，如同一个即将被宣判死刑的囚徒，迫切地询问证人。

&ldo;你现在厌恶我，到了这个地步吗？&rdo;

他的声音已经微微喑哑，像没有调好的弦，发出些微不完整的音。

&ldo;你急着把所有的一切都否认掉，你给我画的画，我们一起创造的景泰蓝，桔梗小屋的那些时光，一起去看水母湖的承诺，全部……都是不对的？&rdo;

景驰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泪水已经涌到眼眶边缘，却因为难以置信而固执地不肯下落。

法小蓝始终转开头，没有再看他。

她不知道自己那点岌岌可危的自制力还能支撑多久，她可能会崩溃掉，可能会不顾一切，像陨石拥抱星球一样，和他一起双双坠入地狱。

&ldo;蓝儿，我承认我不该对你说那些伤人的话，也不该那样说一个孩子，但我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选择梅里？&rdo;

落地窗外突然下起瓢泼大雨，电闪雷鸣之间，法小蓝又感到那种喉咙被切开的剧痛，她喃喃地问：

&ldo;……景驰，就此收手，好吗？&rdo;

这是她搜刮起全身残存的力量为他做的最后一次挽留。

景驰默默无语地看着她，闪电照亮他那双冷硬的眼睛，它们泛着石头一样的光泽。

&ldo;蓝儿，你告诉我，就此收手，我能得到什么？&rdo;

他深深凝望着法小蓝的眼眸，飘进来的雨丝打湿了他的头发，在他面容上蜿蜒曲折，如同冰裂的花纹。

巨大的闪电撕开夜幕，从景驰身后蔓延开去，像是堕天使的一对翅膀。

&ldo;我！

&rdo;法小蓝急切地说，甚至握着胸口的双手都抓紧了，&ldo;我会和你走&rdo;！

景驰那双纯黑深沉的眼睛倒映出她的样子，但那是一潭死水，没有半点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