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马木匠，&rdo;赵白眼似乎突然看出了我爹和我娘的心虚，他诡秘地笑了起来，以一种既似调侃又似揶揄的口吻说道，&ldo;你好歹也是个走街窜巷的人，也算是有点见闻的，如果，换了你当骡马镇派出所所长，遇到这样的事，你会怎么做?你应该想想：难道我们找你家马达会没有道理?&rdo;那个和赵白眼一起前来的警员也连忙帮腔：&ldo;……不要放着聪明装糊涂。

&rdo;

我爹和我娘愣了一下，我爹几乎憋红了脸，气忿忿地说道：&ldo;你们警察也不能随便地血口喷人呀!&rdo;

&ldo;有一句古话，叫&lso;清者自清，浊者自浊&rso;。

&rdo;赵白眼哲人似地开导道，&ldo;……这不是栽赃的事情。

你能说你们马家没有谋害曹峰的动机?&rdo;

我爹和我娘又被赵白眼将住了，我爹和我娘傻愣愣地站在那里，相互望了望，有半分种光景也没有能够回上话来。

&ldo;……你那小舅子结下的冤仇，多着呢，别说骡马镇，就是骡马镇方圆二十里以外，也有他的仇家。

&rdo;我爹说。

&ldo;我看，不是被这个人害杀，就是被那个人害杀。

你那个小舅子注定不会有好果子吃。

&rdo;我娘唱和道。

&ldo;是非总有公断，&rdo;赵白眼语焉突然变得犀利起来，以教训人的口吻道，&ldo;我们这个社会是法制社会，有法可依。

哪能容你们马家乱来?&rdo;

&ldo;我们马家怎么乱来啦?&rdo;我娘立即反驳道，&ldo;我们家马达去耍流氓了，还是我们家马强去耍流氓了?难道只有我们马家安心让他们曹家骑在头上拉屎?让他王八蛋给逼死?我儿媳妇秀云死得就不冤吗?谁给我们公道呢?&rdo;我娘说着说着，禁不住流下泪来。

看到这样的情景，我再也在里屋呆不下去了，我放下手中的书籍，镇了镇神，然后，若无其事地走出门来。

我当时的镇静，使赵白眼以及所有知晓我当时表现的人，在我的杀人案件大白天下的时候，一定大为惊叹：&ldo;一个十七、八岁的毛头小子，杀人以后，竟然能够那样平静地面对警察?&rdo;

赵白眼和那位警员一定没有想到里屋还躲着个人，他俩不怀好意地打量了我一下。

我故意装作仇视的样子，以一种不满的腔调说道：&ldo;……你们凭什么怀疑我哥?&rdo;

&ldo;马强，你是县城里读高中的，怎么也是个明白人。

作为公民，你有义务说出你哥马达的下落。

&rdo;赵白眼说道。

我白了他一眼，并没有吭声，但我的神态无疑使赵白眼有些不快，他仔细地端详着我，见我一脸正经，便以严厉的腔调说道：&ldo;其实，我们就是来抓捕嫌疑犯的。

我们当然有证据，我们这次就不是来踩点排查的，我们也不需要诱供。

&rdo;

&ldo;……我们家也找他呢，如果你们知道我哥的下落，我倒希望你们通告我们家里一下。

&rdo;我压抑着内心的惊慌，反将一军，神情悻然地说道。

赵白眼尴尬地笑了笑：&ldo;……你小子，有两下子，马强，不愧是县城里的高中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