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爹问你个事?&rdo;黑暗中，我爹轻声地说道。

&ldo;啥事呀?&rdo;我不情愿似地说道，&ldo;……半夜三更的。

&rdo;

&ldo;你说说，曹峰出事哪天，你干什么去了?&rdo;我爹声音有些严肃地问道。

&ldo;我……我在家睡觉呀。

&rdo;我说。

我的话一出口，我就感到我爹变得异样地静默起来，他垂着头沉思了几分钟，用手在我身上使劲地拍了一下。

然后，叹了一口气：&ldo;……臭小子，做了这么大的事，你不跟你爹你娘说一声。

我爹的话使我一骨碌从床上坐起身来，我难以想象我爹凭什么迹象怀疑到我的身上，便以惊讶的神情和腔调说道：&ldo;我做了什么事了?&rdo;

&ldo;……曹峰不是你杀死的吗?&rdo;我爹声音低沉地问道。

&ldo;你怎么能怀疑我呢?&rdo;我以无辜的腔调埋怨道，&ldo;……我是你儿子呀。

&rdo;

&ldo;那你怎么知道曹峰在哪天出的事?&rdo;

&ldo;我……我……我也不知道他哪天出的事呀。

&rdo;我吱吱唔唔地说道。

&ldo;那我刚才问你&lso;曹峰出事那天，你干什么去了&rso;，你怎么说你在睡觉呢?&rdo;

我爹的话一下子使我愣了，我从来没有发觉我爹竟然是这样一个诡诈而有心计的人，他平时不是显得那样忠厚老实，只知道一味地斜着眼去端详各种各样的木材，想不到竟然这样算计起自己的儿子来。

这让我感到有些不快。

我嘟囔着：&ldo;反正就那王八蛋就在那几天出的事，我每天晚上不都是在家睡觉吗?&rdo;

&ldo;……有一天晚上，你偷偷外出了，回来得很晚。

&rdo;我爹声音忧戚地说道，&ldo;傻蛋，你瞒不了你爹。

&rdo;

我直楞楞地看着我爹，我爹神情沮丧地坐在床沿上，这种情景让我感到有些心酸。

我知道我爹我娘是从千辛万苦中把我们兄妹几个拉扯大的。

按照我们骡马镇的习俗，只要子女还没有结婚成家，父母就觉得自己的使命没有完成。

二姐马桂玲和我都还没有结婚，我爹我娘的心思就不会安实。

我没有再辩解什么，即使他是我爹，我也不可能向他坦白，说出事情的详实经过。

但我也不忍再编出什么谎言来欺骗他，我变得一言不发起来。

我爹一时变得那样失望，他一定觉得他和我娘一生的辛苦都付诸东流了。

二姐总有一天要嫁人，离开我们马家，我大嫂死了，我哥却不知道流落到哪里。

整个马家本指望我这个读书人能够出人头地，支撑起整个家庭，如今竟然成了杀人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