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蛟坐在最角落处，桌上只放了两个杯盏，一壶清酒。

伪装后的金龙相貌普通，半点都不引人注意。

见蛟直直看着自己，还朝他露出一个十分憨实的笑容。

&ldo;……&rdo;

蛟深沉的视线被掩盖在厚重的笠帽垂纱下。

这么多年过去了，金龙依然没有恢复记忆的症状，他不由怀疑这条蠢龙的脑子可能被某道天雷彻底劈坏，从此再无痊愈的可能了。

‐‐有这么一个可供差遣的工具，他可以做成很多事。

&ldo;就到这里吧。

&rdo;蛟开口道：&ldo;从此以后各分东西，互不相欠。

&rdo;

金龙低下头，也沉声道：&ldo;嗯，也是时候分别了。

&rdo;

……

两人都不再说话，各自低垂着眼，不知想些什么。

片刻后，金龙衣袖下，传出一阵尖细的抽泣声。

&ldo;前辈……你们真的不要我了吗?&rdo;

金龙撩开袖摆，从里面扔出一个干净的灰毛团子，淡淡道：&ldo;既已离开深渊，你便不用继续跟着我们了。

&rdo;

灰狐狸眼角湿润，抖了抖耳朵，又去看对面的蛟。

想了想，弹跳而起，落在蛟的膝盖上，用黑豆般的湿润眼睛注视他。

蛟：&ldo;……蠢龙说的没错，就此分别吧。

&rdo;

正如当初承诺过的，他们在出关后，便提溜起附近的灰狐狸，一起带了出来。

灰狐狸这几年修为也有增涨。

据说是天天啃着蛟鳞，沾染了前辈的&ldo;仙气&rdo;，这才意外入定，突破了许多。

灰狐狸人立而起，朝着蛟作了个揖：&ldo;多谢前辈带我离开深渊。

&rdo;

他从老龙手里逃脱以后，便一直窝在被金龙屏障覆盖的洞穴内，因为地处偏僻，没有多少妖经过，他过得还算不错，身形比几年前浑圆了不少，作揖时也显得憨态可掬。

然而蛟的声音十分冷漠：&ldo;走。

&rdo;

灰狐狸眨了眨眼，从蛟的膝盖滑落到地上，临走前蹭了蹭两位前辈的脚，走到酒楼门口又扭头望了多次。

最后他窜向远处，不多时，再没有了踪迹。

深渊之外，又是一片新的天地了。

蛟道：&ldo;连化形都不会，真以为到了外面就能逍遥自在了?&rdo;

金龙笑了笑，意有所指道：&ldo;他能在深渊里长大，本身已经很了不起了。

&rdo;

无论是灰狐崽子，还是当年那条混得不怎么好的&ldo;小黑蛇&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