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那棵黄桷树挺立在悬崖边，很难想像一位聋老人能在上面攀爬。

糜老师虽然听不清，但从我们的手势猜到我们在讲他，于是笑着说：&ldo;现在我是山顶洞人了，过的是穴居人的生活，这个旧房子没有人收房租的。

&rdo;

平房的门廊上，有一条长凳，老人邀请我坐下。

我接着问道：&ldo;请问这个洞口通向哪里？&rdo;

青年人说：&ldo;这个洞子四通八达，很深，我没有走通过。

&rdo;他一指我们来的方向，&ldo;其中一条路，是穿过山肚子，通到那边出来，那边洞口住着一个老头，也是捡垃圾的。

听他说，以前这个洞向上还可以通到求精中学和市委，向下通到江边，但现在都封了。

&rdo;

青年人接着问道：&ldo;你们半夜三更来这里做啥子？&rdo;

我解释说：&ldo;我们没得耍事，上来探探洞。

&rdo;

青年人讲：&ldo;最好不要从这边进洞，这边洞里没有住人，太脏了。

&rdo;

捡垃圾的青年都嫌脏，确实是一个问题。

青年人接着说：&ldo;孤老头那边入口干净些，你们进洞耍，哪个洞都一样的。

&rdo;看来他一点也不怀疑我的说辞。

看看洞口的同伴，果然在犹豫中，洞口实在太脏，难以下脚。

我把青年人的建议告诉老曾，老曾向小敏要过藏宝地图仔细查看。

原地图上，有两条支路似乎和青年人描述的洞口对应，考虑到让小敏钻这种又脏又臭的洞口太困难，我们立刻决定更换洞口。

经过老人与青年身边时，老曾和聋老人目光对视了一下，两个六十多的老人，都曾经走南闯北，都是老来离异，他们的目光里，自然有我看不懂的东西。

谢过他们，我们踩着石板路向另一边的洞口走去。

小敏问老曾：&ldo;这一带怎么那么荒凉？&rdo;

潘天棒说：&ldo;荒凉就对了嘛，重庆植被少，这里倒处是大树和草，收拾一下完全可以变成一个不错的公园。

&rdo;

老曾说：&ldo;其实这里滴水崖到下曾家岩一带，以前有很多房子，还有厂，后来撤迁了。

以前这些防空洞口，都是藏在房子后面的，很不容易发现。

我们现在来找，运气不错。

&rdo;

小敏接着问：&ldo;这些流浪汉住这里，要是有什么生老病死，谁来管呢？&rdo;

老曾说：&ldo;派出所定期来巡视一下，但生病就没有法了。

他们已经算幸运的，有旧房子住，有防空洞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