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彤听了心里一紧，感觉不太好，说：“反正这些日子你留意点儿，一定不要告诉别人他们俩的事！”

“我知道。”

陆元挂上了电话，闷闷地坐在椅子上。

他一直都有些嗔怪魏如风，他觉得夏如画受的这些苦都是在为魏如风赎罪。

这是种无边无尽的隐忍的爱，因而让陆元心里很难受。

好几次见到叶向荣，他都想要说出魏如风的事，可是最终还是没有。

因为虽然背负着沉重的禁忌，但是他们在残酷中带着纯美、判罚中带着救赎。

夏如画是那么坚定，她心甘情愿地追随着魏如风，陆元不想违背她的心意，尽管他自己不明白，这样的情感是幸还是不幸。

叶向荣通过各种途径发出了消息，结果却令他失望。

那张模糊的图像如石沉大海，除了目击者的那一点儿线索外，没有任何人再浮出水面。

眼看着日历又翻了几页，叶向荣急得起了满嘴的疱。

他也不回家了，天天守在刑警队，一边部署更详细的侦查，一边捧着厚厚一摞程豪的资料仔细分析。

他废寝忘食，全部心思都扑在了案子上，脾气日渐暴躁，弄得新进的刑警大气都不敢出。

吴强实在看不过去，去食堂打了一盒饭，亲自送到他的办公室说：“老叶，吃点儿东西！”

“不吃！”

叶向荣头也不抬，继续捧着档案看。

吴强走过去，一把抢过他手里的资料。

叶向荣猛地抬起头，眼睛都急红了，大声喊：“你他妈还给我！”

“看他妈什么看！

看多少遍也是这些，你都能背下来了吧！

你不吃饭就能抓到程豪了？就能告慰永滨了？就能对得住魏如风了？就能……”

吴强顿了顿说，“就能找回夏如画了？老叶，你冷静点儿，当年侯局怎么教训咱俩的？我们为什么做警察？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我就是这么干的，所以这话我信，你难道不信吗？”

叶向荣挺直的背脊慢慢弯了下去，他靠在椅背上，缓缓地说：“我心里难受……”

“我知道。”

吴强拍了拍他的肩膀。

两人默默地坐着，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

叶向荣接起话筒，一个怯怯的声音传了出来，对方好像下了很大决心，喘气声很重，颤抖着说：“叶警官……我是阿九……如果我自首的话，能不判死刑吗？”

叶向荣一个激灵站了起来，他把话筒紧紧地贴在耳朵上，尽量放缓语速说：“阿九，只要你愿意自首，一切就都还有希望！

你现在在哪里？夏如画还在你身边吗？你们是不是一直和程豪在一起？”

“是……叶警官，我知道你们在找郭子，就是他把滨哥车上的刹车油管弄坏了。

但是郭子死了……程豪干的，他有枪……他马上就要走了，我觉得他会把我也弄死的。

叶警官，你救救我。

他让我开车，去祁家湾码头，我走兰新路，车牌是73097，你们跟上我，一定要救救我！”

阿九急促地说着，他十分恐惧，一直瞄着外头的动静。

程豪的身影在窗边闪了一下，阿九慌忙挂断了电话。

程豪推开门，狐疑地看着阿九说：“你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