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这下好了，萋萋之前结交的那些小姊妹都没来都城，如今有少商陪着，她总不会日日喊着要去游猎了。

到底是小女娘，年岁也大了，该学着贞静贤淑了……&rdo;万夫人低头摆放着碗盏。

&ldo;……有话就直说。

&rdo;万老夫人道，&ldo;别来拐弯抹角那套。

何况你拐的弯子也不甚高明。

&rdo;

万夫人脸有些红：&ldo;君姑，你是没看见。

一言不合就上前殴打，这哪是名门淑女所为？我知道姁娥所言不妥，但就算受了委屈，也有其他法子解决，何必这样偏激粗蛮。

&rdo;

&ldo;那你倒是说说，用什么法子解决。

既能出了这口恶气，又能不伤和气？&rdo;

万夫人嗫嚅：&ldo;我，我怎么知道，不过，兴许……可以先告知长辈……&rdo;

&ldo;就算元漪两口子知道了，这般小事又能如何张扬。

充其量叫那尹娘子受些责罚，如何出了那口恶气？&rdo;

万夫人素来心境平和，忧道：&ldo;为何非要出气？忍下不就成了。

&rdo;

&ldo;人活的就是一口气，没了气，行尸走肉尔。

&rdo;

万夫人低头沉默。

万老夫人道：&ldo;你原本不是想叫萋萋与那程姎为友么？可这一天下来，她和程姎一桌吃，一路走，回家你可有听萋萋提起她半句？倒是口口声声惦记少商，今夜她俩怕不是要抵足共眠了。

我也看走眼了，原来那孩儿之前在葛氏跟前全是装傻充愣。

&rdo;

万夫人微微叹口气。

&ldo;不做才不错呢，做了就会有错处。

虽说中庸之道有可取之处，可中庸过一步就成怯懦自保了。

&rdo;万老夫人道，&ldo;倘若程将军也学什么中庸，你以为我会叫松柏与他结拜？！

乱世之中，不能在要紧关头挺身为你抵挡明刀暗箭的盟友，要来何用？&rdo;

万夫人悚然道：&ldo;君姑！

&rdo;

&ldo;萋萋像松柏，少商也像程将军。

他们父女都是心胸开阔不拘小节之人。

适才少商穿的是萋萋的旧衣罢？实则萋萋前两年还留了许多不曾上身的新衣，不过急着来拜我，才没去库房翻找。

她自己满身琳琅，满室华贵，却让客人穿旧衣，但少商可有一点神色不好？&rdo;

万老夫人慢慢睁开左眼，眼珠已然黯淡，但精光犹现，&ldo;没有，我看那孩儿举止自若，眼神清澈，全不在意这些。

对萋萋的亲近感谢，纯出自然。

&rdo;

万夫人根本没注意这些，听婆母说起，才努力回忆适才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