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人。

有龙族血统的人。

成百上千，比船员还多，堆叠在货舱里。

到达&ldo;半风&rdo;的时候是傍晚，冰山有棱有角的，船泊在旁边，那对新人乘着小游艇去冰山低处拍照。

路明非招了招手跟船老大说：&ldo;我和他就在这下船啦，前面科考站有朋友来接我们。

&rdo;他说这话说的跟朋友从龙翔桥捎你到凤起路，你下车之后摆摆手说我就在这下了前面就是地铁站一样。

可这里不是，这里是冰原，千里万里人都没有一个的，搭不到顺风车。

船老大看傻逼一样看着路明非，他虽然觉得这个年轻人不太靠谱，但是这个年轻人旁边的人绝对不像是会看玩笑的那种。

况且这二位不是乘客，而是包下了这艘船。

&ldo;我稍微透露一下，赶紧让他们拍完上去吧，十五分钟之后从&ldo;半风&rdo;往后的海域要暴雪降温了。

&rdo;路明非看了一眼手表，皮鞋踩在冰山上好像能映出来蚀骨的黑。

船老大答应了一声，张罗着那对新人去拍照了。

路明非坐在冰山的外凸起处，脚在海面上晃荡，他也不嫌冷。

&ldo;还有三分钟。

&rdo;

船老大带着那对新人上船了，他站在甲板上对路明非挥挥手，船起航时开得很慢，两个人的身影就像是临时停车的火车驶离了一个有铁路公里数的小标牌，在万众瞩目下想看清又想远离。

船尾处，天黑下来了，像是一道网罗进了云层与大海的分界线。

分界线内暴雪降临，转眼就盖住了那两个小小的身影。

船老大不再看了，也看不清了。

路明非把手放在零下不知道多少度的海面，狂风吹起海水只接变成了雪花，诡异的朝上飞起，海面迅速结冰。

&ldo;他们离我们不远，&rdo;路明非闭着眼睛说，&ldo;五十多公里外，海面冻住了，他们似乎发现了不对，启用了……强行破冰。

&rdo;

他又把手按向已经冻牢固的冰面，冰面出现了一丝丝裂纹，金色的丝线顺着冰面传导能让他感受到在这个介质上的所有东西。

&ldo;对方有言灵，在试图融化，但不是君焰。

&rdo;路明非猛地一睁眼，黄金色的竖瞳眯成了一条缝，他一跃而下，身体朝前匍匐着，五指接触到地前已经变成了利爪，巨龙张开了遮天蔽日的双翼。

&ldo;走。

&rdo;龙说。

&ldo;你这太高调了。

&rdo;楚子航跳到他背上。

&ldo;不然你还真以为有科考站的朋友能穿过风雪来寻找你吗大兄弟，哎，你冷不冷，翅膀旁边的鳞片下面有个小暖炉，还有个小被子，我下了一本书叫《玄空》感觉讲的故事贼神奇，你要不要看，在ipad里，你打开那个叫什么，晋江?&rdo;

&ldo;五十公里你一扇翅膀就到了。

&rdo;楚子航单膝跪在路明非温温热的鳞片上。

&ldo;我飞慢点不成吗?&rdo;

&ldo;不成。

&rdo;

&ldo;得了，你坐稳吧。

&rdo;

路明非带楚子航的时候从来不像怜惜如叶淑那样的小姑娘一样慢慢平稳的飞，那时候其实他根本每扇翅膀，全靠风在滑翔，现在简直就是坐过山车。

其实龙的鳞片不论在什么情况下都是冰凉接近零度的，因为龙没有体温，但是路明非立志在过山车上安电热毯，非要提高无谓的生活质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