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晚宁道：&ldo;所以你让我走的时候，其实并不确定自己能不能重生……&rdo;

墨燃看着对方微微眯起的眼睛，这才发觉自己说错话了，不禁有些慌乱，轻咳着想岔开话题：&ldo;哎，这鱼不错。

&rdo;

楚晚宁哪里会上当，盯着他：&ldo;如果你最后没有回来。

我到南屏山，看到的也还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rdo;

&ldo;……&rdo;听到他语气这样沉闷，墨燃有些受不了了，低着头咬唇沉默一会儿，而后抬起脸，&ldo;对啊。

&rdo;

&ldo;……&rdo;

&ldo;我舍不得你死。

无论我是否活着。

&rdo;

看楚晚宁眼尾微红，似乎是痛楚又似乎想要发怒，墨燃伸出五指握住他在桌上的手，握在掌心中揉搓着。

灯影浮华中，他微哑地说：&ldo;我知道那样做或许是骗了你，但是哪怕因此被你记恨，被你责怪，我也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你死。

&rdo;

他说着，蓦地合上了眼睛，睫毛颤动。

&ldo;我已经看了两世了。

&rdo;

楚晚宁紧绷的背脊慢慢缓了下来，捏紧的指节也逐渐失了力道，只是眼尾仍是红的，有些湿润。

咕咚锅的蒸汽氤氲浮起，炉子里的清汤冒着细小的泡。

这一片来之不易的尘世烟火中，墨燃握着楚晚宁的手，与他十指交扣。

他说：&ldo;我那时候想，如果我真的赌输了。

我可以等你……十几年，几十年，如果你成仙了，等你几百年几千年也可以。

&rdo;

&ldo;……&rdo;

&ldo;人间很好。

晚宁，我不要你殉我。

&rdo;

忽然锅里一个沸腾的泡泡破了，有些滚烫的水溅出来，恰好溅上楚晚宁的臂腕。

这种星星点点的热水花当然烫不伤人，但他还是反射性地蓦地抽回了自己的手，继而低下了头。

低完头之后又觉得自己应该更坦然些，于是又硬着头皮抬起头，瞪着对面那个不知好歹任性妄为的逆徒。

墨燃被他的举动逗笑了：&ldo;怎么了?一会儿瞪我，一会儿瞪桌子的。

&rdo;

楚晚宁正想说些什么，这个时候通天塔的晚钟声响了起来，自巍峨山巅飘落山下，回荡在热闹的无常镇夜市。

&ldo;糟了。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