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动了，不管怎样，小贝叫了，他就得有回应。

这是他和小贝的约定。

穿过一亩亩的水田，他淌着泥水站在了两个孩子的面前。

小贝傻乎乎地说出了一切，&ldo;你不在家，阳阳哭了，他要找你。

&rdo;

&ldo;小贝!&rdo;小开阳低叫，不好意思极了。

殷锐没吱声。

小开阳见他态度冷冷的，跟昨晚上喂他吃罐头的模样，差别太大，心里无端地变得酸溜溜的。

他仰起了小下巴，委屈地问他，&ldo;你今天怎么不来帮我姐姐挑水呢?&rdo;

他敷衍，&ldo;有事情忙。

&rdo;

&ldo;那你现在可不可以去挑水啊?&rdo;

殷锐指了一下身后，&ldo;我在忙着犁地。

&rdo;

小开阳轻易地再次红了眼眶，&ldo;那你想想办法，去帮帮我姐姐嘛。

她好辛苦的，要累死了，手都流血了。

&rdo;

他的心，尖锐地刺疼了一下。

然而，他厌恶这样的反应。

他拒绝，硬邦邦的，&ldo;我在忙。

&rdo;

小开阳有些受不了，小小声地质问：&ldo;你不是想和我姐姐好吗，为什么不帮她?&rdo;

他紧跟着又哭了起来，又伤心，又无助，&ldo;你是不是气我老是爱跟你抢姐姐?我以后不跟你抢了好不好，我把姐姐让给你，你去帮帮她啊。

她太累了，那水缸里的水还缺好多好多，呜呜，求求你了，求求你了……&rdo;

他抱起了小拳头，哀伤地看着他，眼泪成了河。

殷锐的心揪紧着，面上却强撑着无动于衷。

他的喉结滚了好几次，瞳孔艰涩地缩成一团，紧盯着地上的某个泥团，麻木而干哑地说：&ldo;没事的，你姐姐会习惯的。

她早晚要习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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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既是在说给小开阳听，也是在说给自己听。

然而说完这话，他却不自觉地捏紧了放在身侧的两只拳头。

小开阳不敢置信，更完全不能理解他为什么会成了这个样子。

他觉得，他的好哥哥一下就没了，他想依赖的那颗大树，也一下垮了。

&ldo;你是个坏人!&rdo;他孩子气地哭骂，&ldo;坏人!坏蛋!我以后再也不理你了!&rdo;

说完，呜呜哭着，一下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