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叹了一口气，自嘲道：&ldo;你是欺负我现在不能起身给你擦眼泪是吧。

&rdo;

&ldo;阿恒。

&rdo;颜晗低声喊道。

裴以恒安静地望着她。

颜晗说：&ldo;在你出事之前姚马克来找过我，他说公司有人在查账目，以前他在公司当总监的时候有亏空公款的行为。

公司要送他去坐牢，所以他说要拉着我和我背后的人一起死。

&rdo;

她伸手狠狠地擦了一下眼泪，&ldo;是我害了你。

&rdo;

说完，她站在原地像是等待着他的判决。

如果真的是因为这件事，颜晗觉得就算让她承受一次都这样的车祸都不为过。

或许可以，她真的宁愿出事的那个人是她。

她不是职业棋手，她不要像最精密仪器那样的大脑，哪怕她就算笨点儿傻点儿，又有什么关系呢。

裴以恒微怔，可是他的眼睛往旁边看了一眼。

颜晗像是感觉什么似得回头看过去，果然裴克鸣扶着程颐正站在门口。

程颐眼睛里还挂着眼泪，可是脸上是一片震惊。

程颐望着她终于开口问：&ldo;这是怎么回事?&rdo;

颜晗把她遇到姚马克这件事告诉裴克鸣和程颐，她垂着头望着自己的脚尖，&ldo;是我的错，我知道如果真的有最差的结果，我根本弥补不了。

所以我会……&rdo;

&ldo;颜晗。

&rdo;突然一直躺在病床上的裴以恒拔高声音喊道，他的声音格外地嘶哑，这一声更是竭尽全力地喊出声。

程颐见他胸口起伏地厉害，立即心疼地说：&ldo;阿恒，你别激动，别激动。

&rdo;

裴以恒望向她，&ldo;你会怎么样?&rdo;

说完之后，他看向程颐直接说：&ldo;妈妈，能给我跟颜晗一点儿时间吗?&rdo;

毕竟刚动完手术，现在的他说每一句话都显得格外的困难。

程颐根本不敢让他再重复第二次，她虽然担心还是拉着裴克鸣走出了病房。

裴以恒见他们出去之后，才轻声说：&ldo;颜颜，你过来。

&rdo;

颜晗看向他，就听他又重复了一遍，&ldo;过来。

&rdo;

终于颜晗走近他，然后她缓缓地蹲下半跪在他的床边，他的手指间搭在床边，颜晗轻轻地伸出手，像是托着她最宝贝的东西般小心翼翼地触碰着。

待她微扬起头，看着他。

裴以恒说：&ldo;我在手术过程里是有模糊意识的。

&rdo;

颜晗看着他。

裴以恒的眼睛落在她的脸颊上，从眼角到眉梢，从鼻尖到唇瓣，那样仔细而又缓慢地看着，半晌，他才开口：&ldo;我心底告诉自己，我说过让你别怕，我不会吓到你的。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