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有一台，客厅也有一台。

每当季劫要跟季文成谈话时，都会在自己的卧室，关上门，不让外面听到一点声音。

管天任也知道，所以拿着挡书板走了。

季劫关上门，顿了顿，才接听电话。

他已经能想到那边吼来的第一句话肯定是&lso;季劫!你怎么又……&rso;想来班主任已经把他的那点事儿如数家珍地告诉季文成了。

他会说什么呢?季劫你怎么又不好好学习?你怎么又打架?你能不能争口气?

季劫感觉自己快麻木了。

他深吸一口气。

然而这次季劫没听到季文成怒吼的责骂。

季文成有些迟疑地开口，问：&ldo;‐‐季劫?&rdo;

季劫从来不主动说话，如果不高兴，季文成单方面斥责半个小时，他一声都不吭，好像季文成在自言自语。

可当季文成这样询问的时候，用那种好像在担心自己儿子有没有回家的语气，季劫就微微皱眉，然后拉长音&lso;嗯‐‐&rso;了一声。

&ldo;季劫。

&rdo;季文成不知道怎么了，竟然没生气，如果没听错的话，他喊季劫名字的时候，还有一丝温柔。

&ldo;……干嘛。

&rdo;

&ldo;季劫，我最近有些忙。

&rdo;

&ldo;……&rdo;

&ldo;你要乖。

&rdo;

‐‐你要乖。

在季劫的印象中，季文成似乎从来没跟他说过这三个字。

季文成的训斥句式其实很单一，大都是：你不能怎么怎么样，你能不能不怎么怎么样?而且怎么怎么样的内容都很能引起季劫的反感，比如你不能给我惹事，你能不能不跟人家打架?

所以类似这种&lso;你要……&rso;的半强迫性语句，也让季劫感觉有些温柔。

季劫怔了怔，随后握紧听筒，说：&ldo;你怎么了?&rdo;

季文成的声音有些沙哑。

他说：&ldo;没怎么。

你快回家吧。

&rdo;

季劫迟疑着：&ldo;……你给我打电话，是因为上午的事情吗?&rdo;

&ldo;嗯。

&rdo;

&ldo;……&rdo;那为什么不生气?季劫一头雾水。

&ldo;你为什么要跟别人打架?&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