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孙儿就是一闷葫芦，没点儿刺激怕是能憋一辈子。

他想啊，这样子可不行啊，自家孙儿总要成家立业，总得找个能说得上话的媳妇给他吧。

于是冥冥之中，就相中了钟意。

&ldo;这半年来见你们相处得也挺开心的，我还以为我的眼光好，撮成了一对好姻缘呢。

&rdo;沈老爷子背着手看向窗外，沉吟片刻，才说，&ldo;可能是我老了，不应该干涉你们年轻人的婚姻才是。

&rdo;

&ldo;爷爷，我们……&rdo;钟意意识到自己要解释点什么，张了张嘴，却又觉得无从解释。

&ldo;想着明天就要住院动手术了，所以今天才叫你进来，想告诉你，我以后不干涉你们的生活了。

&rdo;沈老爷子布满老茧的手扣起，敲了下文件，&ldo;这份文件哪里像话了，远肆这小子未免也太苛刻了吧，要是离婚，必须重新拟定条约。

&rdo;

听了沈老爷子这话，钟意更懵了。

&ldo;即使离婚了，钟家那边，你母亲的事我也会帮你解决，至于老爷子我呢……其实没你们小辈想得那么脆弱，都大几十岁的人了，就这么点事还受刺激?&rdo;沈老爷子低晲着钟意，不可否置。

钟意默默无言，只能点头。

&ldo;总而言之，你们小两口自己决定以后怎么走，要是合适，那就继续过日子，如果不合适，那就先分了。

&rdo;沈老爷子说得直白。

句句戳在了钟意心间。

她和沈远肆，合适吗?

答案好像是否定的。

-

一个小时后。

钟意单手托腮，透过窗户看向外面看得出了神，而沈远肆坐在另一侧的沙发上看着手机，像是处理公事。

空气里弥散着一阵令人窒息的安静。

两个人似乎都没想过主动开口。

不过后来，这片沉寂还是被打破了。

天空忽然落下纯白。

一开始只是几片，后来越来越大，纷纷扬扬。

这个城市很少下雪，这几年全球温度上升，大雪就更少了，往往只下一层薄薄的，还没等积雪，就化了。

这场却有点儿像是大雪。

&ldo;下雪了!初雪耶!&rdo;钟意惊呼，下意识和人分享这个消息。

一回头，正好对上沈远肆黑沉沉的眼。

她舔着唇笑了下，讪讪道：&ldo;下雪了，你要来看吗?&rdo;

&ldo;幼稚。

&rdo;沈远肆丢出两个字。

&ldo;哦，那我自己看。

&rdo;钟意撇撇嘴，踩着拖鞋走到落地窗前，看向外面的雪。

不过一会儿功夫，地上已经堆了一层雪，隐隐听到不远处有嬉闹声，像是贪玩的小孩抵制不了雪的诱惑，暗搓搓跑了出去。

屋内的温度较高，窗面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水汽，钟意伸出指尖，在描摹着雪花的样子。

向外画一个半弧，再画一个半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