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李青天！

&rdo;贺李氏一手拉一个孩子扑通一声长跪在地，扑簌簌只是落泪，一句话也说不出。

李卫轻轻捶捶自己胸口，上前查看了一下贺露滢的那包衣物，沉重地点点头，舒了一口气说道：&ldo;贺夫人，小路子在逃，他又是唯一见证人。

一时半时难以结案。

这样，你的案子算我接了，且回乡安葬老母抚养孩子，一有信儿我就着人告诉你，不要在这里滞留。

&rdo;说罢叫来门外的戈什哈，&ldo;带她去帐房，从我俸银里支三百两，钱师爷明儿派两个妥当人送贺夫人回家。

&rdo;

送走贺李氏，钱度立刻赶来签押房见李卫。

李卫躺在安乐椅上，似乎精神很不好，一声接一声地干咳，见钱度进来，只看了一眼便闭目沉思。

钱度忙宽慰道：&ldo;这不是东翁手里的案子，至今也没有结案，您‐‐&rdo;

&ldo;结了。

&rdo;李卫冷冰冰说道，&ldo;你不要看我名声大，威重望高。

其实山东、两江的官儿听说我要调走，恨不得燃醋炭！

你串了这多衙门，看不出他们高兴？姓刘的知府是庄亲王门下的包衣奴才，又是岳濬的门生，只要银子使到，什么事遮掩不来？我已经派人又去过德州，亏空真的填补了，你不能不服他。

哼，倒真不愧是刑名师爷出身啊！

&rdo;

钱度眼皮子一颤，才想到不是说自己。

忙道：&ldo;这事早晚总要败露的，就有人想掩也是掩不住的，各衙门高兴，我看是因您去职后，他们能递次补缺。

哪里是恨您呢？东翁，您太多心了。

&rdo;

&ldo;这个是的。

我说的那种人也是有的。

&rdo;李卫咬牙冷笑道，&ldo;我在这&lso;廉&rso;字上抠得紧。

走了，人家松一口气是真的‐‐我创的养廉银制度，堵了他们在火耗上发财的路，那就只好从人命官司里头打主意了！

&rdo;

李卫轻装简从，只带了在签押房侍候差使的蔡平、钱度两个师爷启程。

他身子骨已十分虚弱，只好用暖轿抬到新河码头便弃轿登舟，沿运河水路直抵北京朝阳门外。

这一来耽误了一些时日，已是季秋时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