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人龙顺着她的目光也向外望。

门外院子里，金玉郎坐在树下的阴处，阳光透过枝叶洒落下来，他短发乌黑，肌肤鲜嫩，衬衫洁白，沐浴着清凉的光，像是个无垢的人。

段人龙忽然想起来，自己也曾经很喜欢过他。

那个时候，他看他天真无邪，他当他是小兄弟，他想要保护他。

&ldo;像梦。

&rdo;他忽然说。

段人凤点了点头：&ldo;是像梦。

&rdo;

他抄起酒瓶，又灌了一大口：&ldo;我从梦里，学了一点教训。

&rdo;

&ldo;什么教训?&rdo;

&ldo;人活一世，还是无情最好。

&rdo;

段人凤笑了起来：&ldo;对，没错，我要是无情，不就不必挂那一后院的万国旗了?&rdo;

她笑得鼻梁上纵起了细纹，这点细纹让她看起来挤眉弄眼，成了个十三四岁的大号顽童，向着哥哥的方向偏过头，她告状似的小声嘀咕：&ldo;从来没这么伺候过人，真是脏死了。

&rdo;

段人龙也反胃似的做了个鬼脸：&ldo;你自找的。

&rdo;

忽然扭头望着妹妹，他出了主意：&ldo;把他送给金效坤去?&rdo;

段人凤不假思索的摇了头：&ldo;不，真要是送过去，我保证金效坤不会让他活过一个月。

&rdo;

&ldo;不至于吧?&rdo;

&ldo;我还是那句话，他们金家没好人。

&rdo;

&ldo;那咱们和金家做亲戚，会不会吃亏?&rdo;

&ldo;没关系，你我也不是省油的灯。

&rdo;

段人龙听了这话，深以为然，于是又灌了一大口香槟。

然后放下酒瓶站起来，他走出堂屋，走到了金玉郎面前。

再次俯下身来，他见金玉郎手里攥着小半块梨，嘴里还在慢慢的咀嚼。

伸手一抬他那黏腻的下巴，段人龙直视了他的眼睛：&ldo;哎，看着我。

&rdo;

金玉郎迟钝的转动了眼珠，看了他。

&ldo;认识我吗?&rdo;

金玉郎木然的望着他‐‐像是望着他，也像是对他视而不见。

&ldo;你乖乖的听话，我们就让你多活几天，好不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