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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页

重生这事是万万不能说的,也不能说留在萧鹤棠身边,阻碍了真正的有情人在一起她就会死,东月鸯没有回应和萧鹤棠有关的话,只是说自己在路上发生的事,“我是到了望天城,可那里进不去,听说望天城被盗匪占领了,我和家里人打算转移到建梁避难,结果没走多远就被他们劫了财,之后便是这样。”

傅紊:“原来如此,那你一路受苦了……”

东月鸯当然受了很多苦,但这些苦是什么滋味她肯定不能跟人说,因为说了也没有,世上没有一个人会对另一个人的经历感同身受,说出来不过更显得她离开萧鹤棠以后有多不顺,多卑微罢了。

她才不应和傅紊这些表面上的过问,东月鸯唇瓣微微动了动,就像是短暂地笑了下,“只是暂时的,我应该会否极泰来。”

她受了这么多磨难,老天难道让她多一条命,真的是回来让她受苦的吗?难道不是让她珍惜眼前,活在当下,这些磨难说不好就是重生、后悔药的代价。

“哼。”

一道嘲弄般的轻嗤从背后传来,东月鸯和傅紊不约而同地朝正前方位置看去,萧鹤棠不知什么时候赶回来,他的战马被卒子很快牵走,他身着甲衣挺秀而立,戏弄而微笑地看着他俩,眼珠深邃黑亮,不理东月鸯,问傅紊,“傅紊,你不忙吗?”

这好像在示意傅紊不要浪费时间到东月鸯身上,东月鸯一见萧鹤棠回来就侧过身去,都说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他们虽然不是仇人,因为白天的事也快成仇人了。

萧鹤棠说不认识她,那好,东月鸯也就拿他当做陌路人。

傅紊两头看了看相互抵气般两人,东月鸯已经把头别开了,不久前她还问萧鹤棠去哪儿了。

萧鹤棠把腰上悬挂的马鞭取下,走了过来交给卒子,说:“你去忙吧。”

傅紊的确有事,他和萧鹤棠走近,二人站在一起在与东月鸯隔着几步距离的位置道:“我问过她是怎么从望天来到弋城的,她是被强盗劫了车,吃了不少苦。”

其实按照现在东月鸯的狼狈模样,谁看不出来呢?萧鹤棠默不作声。

连傅紊也推断不出他心里是怎么想,双目对视,萧鹤棠才是仿佛能看透人心,在他肩上拍了一下,意味难明。

傅紊回头看着萧鹤棠从他身旁走开,一步步靠近主帐,距离东月鸯越来越近。

东月鸯说不看萧鹤棠就不看,但难免余光会观测到虚影,尤其对方身量很高穿了甲衣更显伟岸修长,察觉到脚步在她身旁停下,两边卒子叫了声将军,东月鸯从此刻开始起浑身绷紧,萧鹤棠是从头往下打量她,在她头顶语气阑珊地“呵”

了句,陡然握住她的手腕,那力道一下收得很紧,东月鸯挣都挣不开,被抓住腕子都是软的,“跟我来。”

东月鸯就这样被带进帐子里,她身体轻盈得像是蝴蝶,都是在路上吃了苦的结果,本来就瘦,萧鹤棠拉她进来仿佛以为自己扯了张柔弱的纸屑。

东月鸯皱着眉,惊讶于萧鹤棠的霸道,他生什么气,她被他握得手腕好痛,他的手指跟铁做的一样,几乎要嵌入她肉里去,不是不认识吗,做什么要动手动脚啊萧郎君?这痛感没撑多久就减轻了,因为萧鹤棠到了帐内就把她手甩开了,东月鸯愕然地站稳脚步,捂着还残余掌心炽热温度的手腕,看着萧鹤棠没事人一样去忙其他的将她冷落在一旁。

“来人,打水来。”

将东月鸯弄进来,萧鹤棠就不管了,他命人打水,方便他待会梳洗,他开始视东月鸯为无物,解开了自己身上的佩剑,护腕,甲衣。

营帐内萧鹤棠的地方维持着整洁,行军的物品不多,有武器架还有桌台,屏风后面就是一张卧榻,他这人讲究,做了将军被褥盖的还是丝绸锦被,靛蓝色的上面绣有银白交织的白鹤纹,枕头是玉枕,被角微掀看来是有睡过的痕迹。

东月鸯到现在还不明白,萧鹤棠是怎么做到大将军了的?他真是摇身一变,变得威风凛凛前途灿烂,东月鸯都快不确定这个萧鹤棠是不是她两辈子所见过的萧鹤棠。

上辈子他有过意向要参军吗?他是武将之后,本身是有传袭的官职的,但是他从来没表露过有上进的兴致,哪怕他有前程似锦的天赋,但他从不放在心上,现在想来怕不是他上辈子在装。

好可笑,前世还是夫妻,东月鸯居然到死都不知道萧鹤棠还有这样的能耐,说不好他一直有意瞒着她,至于为什么?那自然是夫妻不同心,也许只有更亲近的人才有权利知道?萧鹤棠解下甲衣后,抬眼就看到东月鸯不知想什么,正抿着唇瓣出神,他有一点很些微的不满,淡淡地凝睇着她,“你在出神?”

东月鸯听得出他话里有话,但她不能出神吗?就凭他把她晾在这里,从进来军营开始起,东月鸯就等了他很久很久,回来后还一副盛气凌人的冷漠模样,东月鸯小小走一下神又怎么了。

东月鸯又当起了哑巴。

她刚刚还在外边和傅紊有来有往地谈论得很开心,展望着自己的苦难过去,马上就要否极泰来,到了他跟前就装聋作哑,这区别明显到萧鹤棠都笑了,“东月鸯,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现在什么处境。”

他念出她名字,平平淡淡提起眼下的情势,他让人把她从春宵楼里捞出来,她难道不应该更热情,更感恩戴德?东月鸯当然清楚自己现在什么状况,但她实在不想搭萧鹤棠的话,于是摆出早已想好的姿态面对他。

东月鸯就像东月鸯眼珠微微睁圆,萧鹤棠说的什么话,她玩什么了?难道不是萧鹤棠不想认她,她才这么做的吗,他那一口深长且饱含兴趣的语气是什么意思,东月鸯深感危机地后退一步,警惕和不认识地看着萧鹤棠,有一点不对她就想往外跑。

萧鹤棠自然看穿了她的意图,她总是在他面前喜欢跑,见到他跟见到鬼一样,避之不及,有时萧鹤棠都会思考这是不是她想吸引自己的一种手段,他冷笑一声,正好手下近卫端盆送水进来,军中没有女子,放平日都是近卫负责萧鹤棠起居,今天夜里萧鹤棠示意近卫把水放下,就让他走了。

他抽过架子上擦脸的白巾丢入盆里,指使东月鸯,“你来。”

东月鸯看得出萧鹤棠是想她伺候他,她当然是不愿意的,她既和萧鹤棠没有身份上的牵扯了,也不是萧家的下仆婢女,就算是夫人,她也从没有过亲自动手帮他擦脸梳洗,这样自降身份又太贴近的举动太超过了,她摇头。

然而,“你摇头给谁看?”

萧鹤棠:“你来军营做事,该做的怎么做,难道没有人教你?”

什么跟什么?东月鸯愣了下:“我,我什么时候……我来军营里做事?”

不对,这不是萧鹤棠让她来的吗?萧鹤棠:“你什么身份,难道不清楚?本公子不是不认识你?我只知道,我这里缺了个人侍候,手下的近卫不够心细,所以军营里替我找了个女奴过来服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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