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昕一边给卫笺回着消息一边回到自己病房，等看完卫笺发过来的资料，都已经到后半夜了。

活动活动僵硬的筋骨，累得不想动弹了，但还是撑着去洗澡，洗完澡出来胡乱擦了擦头发，拿起扔在床上的外套准备挂起来，就闻到一股刺鼻的香水味。

是秦善身上的味道，之前在车里自己被熏脱敏了没察觉到，现在洗完澡乍一闻才发现这么刺鼻，她到底是喷了多少香水？

挥了挥衣服，扔到远点的沙发上，傅昕一躺下甚至听见自己的老腰咔咔作响，完全放松下来平躺着，疲惫和困意一同袭来。

这一觉睡得沉，可是却并不轻松，傅昕感觉自己做了好几个梦，梦中的一切如同走马观花一样快速闪过，她想要看清可是什么都看不清，只能模模糊糊分辨出是一条夕阳下的巷子和一棵大树，似乎还有个孩子。

再次醒来的时候，傅昕依旧还是一身疲惫，没有休息好，揉着酸涩的眼睛看了一眼时间，结果发现竟然十点多了。

坐起身揉着发疼的眉心，傅昕打了个哈欠，艰难地想起今天还是自己和封婳离婚的日子。

双眼无神地往后一倒，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发了会儿呆，重新爬起来。

按照模板自己拟了份简单的离婚协议，财产划分清晰，各自归各自的，其他的也没什么异议，签了后领了证，就算离了。

本来想借用医院的打印机，但是想想今天就可以出院了，傅昕决定提前办理出院，然后回家再签字也不晚。

当她打开门准备去办出院的时候，封婳正坐在走廊的轮椅上，靠着墙边拿着一份文件在看，病房里是张助理和池鹿在收拾，看来也准备回家了。

走到封婳身边，傅昕还没开口，察觉到她的封婳抬起头将手中的文件就递给了她。

“签了吧。”

傅昕接过看了一眼，离婚协议四个大字格外醒目。

都已经这么迫不及待了吗？

捏紧手中的纸张，对于封婳的迫不及待傅昕心里也多少不是个滋味，自己有这么差劲吗？

本来想看都不看，一气之下签了，但是多年的习惯改不了，哪怕只是简单翻页的空隙，她的视线也自动识别出了最关键最不正常的信息。

“你的财产怎么会是我们一人一半？不是说好了按照各自的财产划分吗？”

关键是协议上，只有封婳的财产属于一人一半，而傅昕的还属于傅昕，这对于封婳来说太不公平。

“当初提出结婚的是我们家，现在提出离婚的还是我，于情于理应该这样。”

封婳面色平静地开口。

“结婚是我自愿同意的，离婚也是我同意的，这份离婚协议我不会签的，等回去以后，我重新起草再说吧。”

把协议还回去，傅昕目光复杂地看着封婳，这人是不是有点傻？自己跟她才认识几天？结果就因为这么点原因拱手将辛苦攒下的一半家产分给自己，这不是傻是什么？

“你的那份我也不会签的。”

封婳态度强硬，看着傅昕并不接协议，显然主意已定。

两人的目光相接，显然封婳没有让步的意思。

最后还是傅昕先收回了手，心心念念想吃的软饭没吃上，现在离婚了，倒是硬让吃上了……

离婚协议一签，办完出院之后直接去了民政局。

封婳依旧全副武装，口罩帽子和黑色的大衣裹得严严实实，在门口停下的时候，池鹿搬下轮椅，傅昕将封婳抱起。

靠在傅昕怀里，封婳抬头看向傅昕，平静的表情让她看不出半点其他的情绪。

不知道是该失落还是松一口气，最起码这样以后两人应该不会再有其他交集了。

当离婚证摆在桌子上时，两人都迟疑了一下，这才各自拿起。

这宣告在法律上两个人的伴侣关系到此为止。

傅昕的手在拿起的那一刻，蓦地心里像是空下去一块，这种感觉有些熟悉，像是她又一次失去了什么。

虽然有些不解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但是现在事实已定，更何况暂时的离婚只是为了一个重新的开始，这样想想就好受多了。